圈,最後捂著臉跑回了家。
在這個家裡生活了十八年的田村走了,這個家一下子就變得空蕩起來。
田村走後,楊佩佩很長時間都恍恍惚惚的,田村在家時並不覺得。孩子這一走,她的心裡沒著沒落的。下班回來,田遼瀋還沒有到家,她不知怎麼就進了田村的房間。桌子上還擺著那兩個喇叭的錄音機,椅背上搭著喇叭褲,蛤蟆鏡靜靜地躺在桌子的一角,上面落滿了灰塵。楊佩佩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田村小的時候,她抱著田村給他餵奶,屋子裡響著歡樂的笑聲。回想間,淚水點點滴滴地湧出眼眶,楊佩佩呆呆地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
田遼瀋回來了,天已經黑了,屋裡並沒有開燈,他看著坐在暗影裡的楊佩佩:幹啥呢?咋的了?咋都這時候了還不做飯?
楊佩佩清醒過來,忙到廚房忙活起來。
吃飯的時候,楊佩佩沒吃上兩口就又發呆了,田遼瀋就說:我說你這些日子到底是咋的了,把魂丟了?!
田村參軍(3)
也不知田村在部隊怎麼樣?
田遼瀋粗聲大氣地說:你就放心吧,十三師又不是去他一個人,別人都生活得好好的,他還能咋的?
楊佩佩看著碗裡的飯,幽幽地說:這田村在家吧,也不覺得多他一個,少他一個,可他這一走啊,咱這個家怎麼就沒點生氣了呢。
田遼瀋的眉毛又擰到了一起,他看著失魂落魄的妻子,搖搖頭道:你呀你,讓我怎麼說你好。他在家時你操心,這不在家了你還操心,你真是操不完的心哪。
楊佩佩嘆了口氣:他都在咱家生活十八年了,這十八年裡,他一天也沒離開過這個家,這一下子說走就走了,你說我這心裡是什麼滋味啊。
楊佩佩說到這裡,眼睛就又溼了。
田遼瀋也有些動了感情,他放下碗,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長長地噓了口氣道:孩子總有一天會長大的,長大了就不需要咱們護著了,他要遠走高飛,自己搭窩去了。
那些天,楊佩佩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見她領著田村去公園,孩子就在眼前跑,跑著跑著就沒了,她一邊追一邊喊,喊著喊著就醒了,然後一骨碌坐起來,情緒仍在夢裡延續著。
田遼瀋就睡眼蒙癦地安慰道:又做夢了吧?
楊佩佩哽著聲音說:我夢見田村丟了,他丟了,我怎麼也找不到他了。
楊佩佩越說越傷心,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田遼瀋也坐了起來,披上衣服勸道:夢都是反的,我剛當兵那陣,我媽也經常做夢,夢見我不是受傷就是死了,結果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別七想八想了,睡吧。
楊佩佩就在丈夫的勸慰中又躺下了,卻再也睡不著,她突然說了一句:我想去看孩子。
田遼瀋吃驚地說:啥?他才走幾天哇,新兵連還沒結束呢,你就去看他?
誰讓我是他媽呢。楊佩佩任性地說。
田遼瀋的口氣變得強硬起來:不行,這事絕對不行!如果我不當這個副軍長,不考慮影響,我不管你,你現在就可以去看他。可這讓部隊咋想?讓那些和田村一樣的新兵咋想?那些孩子大多數都是農村兵,他們的父母都是農民,他們就不想孩子了?可他們怎麼有條件去看孩子?
楊佩佩不說話了,田遼瀋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過一陣子,我會去十三師檢查工作,到時候順便看孩子一眼就是了。
楊佩佩只能躲在被子裡抽咽了。
這天,正在上班的楊佩佩接到了田村的來信。楊佩佩激動得手發抖,撕了半天才把信封給撕開。田村的信是這麼寫的:
爸、媽:
你們好!
我來部隊已經半個多月了,到了十三師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部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