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大眼炯炯有神。臉頰突出,配上厚厚的嘴唇,咋一看,就如見到生活艱難的農夫一般,又有誰想到這個就是縱橫天下的闖將李自成?
身上的紅sè戰袍在西北風的吹襲下,裹在他的雙腿之間,灌入脖子的寒氣不由得讓他抖了一下。
今年的冬天尤為寒冷!自從崇禎三年進入山西后,整個山西被他們攪得一塌糊塗,再加上持續了一年的乾旱,山西的糧食產量大幅度下滑。
攜裹著幾萬老百姓的李自成流竄山西各地,無法獲得足夠的糧草,只好單獨闖過澤州,翻越太行山,突進到河南,趁官軍無備,輕而易舉的佔據了修武縣城,獲得了一批軍資和糧草,暫時擺脫了糧食危機。
盧象升高看了李自成一眼,李自成壓根就沒考慮到進入河南的戰略意義,闖入河南,也算瞎貓碰到死耗子。在李自成的字典中,暫時還只有搶掠和殺官兵。
攻佔修武縣讓李自成屬下信心爆棚,鼓譟著揮師西向,準備叩城門攻打懷慶府。然而懷慶府城堅池闊,哪是那麼容易攻取的?缺乏攻城器械的變民軍只好望城興嘆,每rì在懷慶府周邊打糧。
隨著時間的推移,河南的增援隊伍逐步從各府縣調撥而至,就連荊州的土蠻子林純鴻部也偷偷的跑到了獲嘉縣,離修武縣不足五十里!
李自成聽聞屬下彙報,哈哈大笑:“哈哈,荊州的土蠻子?他們會打仗麼,居然也敢來湊熱鬧?”
部將高傑咧嘴笑了笑,回道:“五千人倒也罷了,聽聞荊州軍軍糧無算,兵甲jīng良咧!要不我們趁機吃了他?”
“哦?”李自成稍稍對林純鴻提起來一絲興趣,“不急不急,等哨探回報再說!”
李自成當然不是心血來cháo的傢伙,多年的造反生涯早就讓他形成了大膽、謹慎的思維習慣,絕不會做那頭腦一熱的事情。
“報……那林純鴻在獲嘉縣河子溝附近龜縮不出,每rì勤修營寨,勤練士卒……”
“這……”李自成接報,沉吟不語。
高傑又說道:“營寨不好打啊,咱們手頭又沒有攻城器械,冒然攻打,損失必然慘重。要不調回李過,率領jīng騎截斷林純鴻的糧道?”
李自成搖了搖頭,說道:“河南的官兵正自武陟蜂擁而至,武陟離不開李過。再說,這裡城池密佈,僅僅靠騎兵也無法截斷糧道。一個不小心,毀掉了騎兵,我們的本錢就全輸光了!”
高傑眼珠轉動,問道:“難道主上準備退回山西?”
李自成也不說話,兀自盯著東邊無垠的曠野發呆。
半個時辰後,一條條軍令自行轅發出:“令劉宗敏攜器械加緊攻打懷慶城……”
“令高傑率本部駐紮修武,jǐng惕東面之荊州軍……”
“令李過尋找戰機,務必擊潰南面之敵……”
……
李自成到底捨不得懷慶府這塊肥肉,準備最後再搏一搏!
林純鴻對李自成的困境看得非常透。當他的偵騎探聽到李自成的jīng騎大部繼續與河南的地方軍糾纏不休時,敏銳地感覺到戰機已至。當懷慶的求救信十萬火急的送到他的營寨中,林純鴻忍不住哈哈大笑,立即擂鼓聚將,準備出征。
“這次就吃下高傑,斷李自成一指!”林純鴻豪氣滿懷,手中大刀一指,大喝一聲:“出發!”
滾滾洪流直撲修武縣,捲起漫天的黃沙。
第一次大規模戰鬥就碰到了李自成一部,林純鴻心裡還真有點打鼓。儘管高傑麾下盡是烏合之眾,但林純鴻的五千多弓兵也未見過真陣仗,屆時會出現什麼問題,誰也說不準。
林純鴻在出徵前,就考慮到麾下裝備了盾車,且遠端打擊力量較強,因此他決定先防守,再伺機反擊。畢竟,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