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樓道:“我不喜歡別人知道我的事,鳳凰,你不要告訴其他人。”
慕容衝點頭應下,道:“你把‘鳳凰石’送給我,以後萬一你親爹或者其他家人憑此信物找你怎麼辦?”
容樓笑著搖頭道:“都二十多年了,要找我早就找了。就算真的找到了,我也不想怎樣。這一輩子我只姓‘容’。”
慕容衝仔細將這塊鳳凰石掛在腰間,換下了原本掛在那裡的一顆鴿蛋大小、晶瑩剔透的淚滴狀藍寶石。他把寶石送到容樓面前,道:“你不是喜歡我的眼睛嗎?這個象不象?”
容樓接過,只見這顆象天空一樣純淨無瑕的藍寶石映著周圍的燭火之光,令人心神搖曳。
“這顆剛玉是我出年那年父王送的,現在轉送給你算是交換信物好了。”慕容衝伸手塞入容樓懷中,道:“之前說好要給你一隻的,我一向說話算話。”
容樓欣然收下。
慕容衝又正色道:“你我間之事不要為外人所道,尤其在恪師面前還需多加掩飾,我不想他對我們失望。”
容樓不解道:“這是為何?”
他從小在戰火烽煙裡打滾,生死傷痛間遊走,沒人教沒人養,後來有了機會看書知禮也是瞧些感興趣的、和武藝軍事有關的東西,是以對人情倫理並沒有什麼認知。
“男女之愛乃是常倫,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歌頌者甚眾。漢朝男風盛行,但男男之情在尋常人眼中也不過是達官權貴玩膩味了女人,換換口味,行亂風四愆中寵溺美男的苟且之事而已,哪裡有人看得起這樣的愛情,更何況是現在。”慕容衝徐徐道來。
容樓淡淡一笑,道:“我對你不是那樣的。”
慕容衝道:“我當然知道。只不過別人卻不會了解。”
容樓顯是有些失望,道:“原來如此,你擔心人言可畏。那隨便,我知道喜歡的是你就好,其他的我不會放在心上。”
慕容衝目視遠方:“只要我站得足夠‘高’,終有一日也會不必為人言所擾。”又執起容樓的手,道:“你會幫我的,是吧?”
容樓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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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三日後莊千棠、段浚和司馬塵就要隨慕容垂大軍北上,一干舊友不知何時才能重聚,所以展燕然約了以前神機營裡相交不錯的幾人加上“種子隊”的所有成員一起吃喝一頓為他們餞行。除了趙宛和楊暠已經領兵外出不得不缺席外,一桌人在包廂內氣氛融洽,卻只有容樓心裡七上八下,不知該怎麼把賀蘭雪已經訂婚的訊息告訴展燕然。
見容樓悶悶不樂,展燕然替他滿上一杯,道:“想什麼?不會是找到心上人了吧?”
容樓欲言又止。
莊千棠也衝他道:“是啊,你從一進來就心神不寧的。有什麼難事就直說,我們一眾兄弟若能幫上忙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現在有司馬塵在側,他心情極佳,是以看不得別人難受。
容樓顧及人多,不便多言,於是笑道:“也沒什麼事。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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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最後,部分不勝酒力的已經先行告退,剩下幾人又拼酒對飲了一陣,然後相互話別,先後離開酒樓,最後只剩下展燕然留在殘席前準備結帳。
他抬頭正準備招呼夥計,卻見容樓並沒有離開,而是依門而立。
展燕然疑道:“看你今天舉止不似平常,一定有事。”
容樓回到桌前,輕輕拍了拍展燕然的肩,道:“我不怕直言不諱,賀蘭大將軍的女兒賀蘭雪已經和伊威將軍的兒子伊方卓訂下婚約,再幾個月後就要大婚了。”
展燕然聞言,面無表情,拾起一邊酒罈,倒出剩酒,低頭連喝了三碗。
容樓嘆道:“你果然對她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