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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璦達在路上總覺得不踏實,夏流年的語氣太過平靜,平靜的不像一個剛剛流產的孕婦應該有的表現,那種萬念俱灰的表情讓她毛骨悚然。
她並不想把事情做到這一步,從來都沒想過,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又是怎麼毫無生息結束的,她一片茫然,閉上眼睛就是血紅一片,因為急躁,她的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但卻不停地打著寒顫。
終於,她轉頭對計程車司機說:“師傅麻煩您往回開,回醫院。”
她從來沒有這麼驚慌過,她一向是鎮靜自若的。
她快速地走著,最後幾乎是在小跑,高跟鞋發出噠噠噠的響聲,在夜晚空寂的走廊裡引出一陣陣回聲。
她突然覺得害怕,害怕夏流年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麼她毫無疑問地成為了那個劊子手,她本來就搶了她的丈夫,殺了她的孩子,她不能再……
“流年。”凌璦達喊出來才覺得一片寂靜中自己的嗓音顫抖得嚇人。
沒有回應。
凌璦達輕手輕腳地走近了幾步,下一秒便覺得心“咯噔”一下,立刻捂住嘴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尖叫出來。
夏流年左手的手腕被她自己劃了好多刀,纖細的手腕慘不忍睹,白皙細嫩的面板下血肉翻起,大片大片的血不斷地滴在地上,流淌,蔓延。
那些血像扯不斷的絲線一般勒在凌璦達的脖子上,她覺得窒息。
凌璦達眼前一黑,根本不敢去看她是否還活著,只是拼命地按著一旁的警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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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
凌璦達驚魂未定地坐著,坐了許久,久到腿都有些麻了都不知道換姿勢,然後她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般掏出手機,開機,然後按下一連串熟記於心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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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希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他在想夏流年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已經跟遊夜在一起了,還跑來告訴他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她是想要用孩子來交換些什麼呢?她已經什麼都有了。
他其實心裡是恨的,恨夏流年背叛得那樣毫不留情。
他是想要那個孩子的,非常想要,那是他喜歡的女人給他的孕育孩子啊,他怎麼捨得讓它就那樣被人工扼殺……
只是他覺得不甘心,她只要一句話,他便會毫無抵抗能力地再次心動,本知道生下孩子是一個錯誤,他還是想要那個孩子,什麼條件他都能答應……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在她面前總是這樣沒有理性,所以偏偏說出了那樣冷靜至極的話。
他突然就這麼後悔了,後悔當時因為他該死的高傲而說出的冷漠言語,他匆忙地拿起手機想要打給她,告訴她他反悔了,雖然已經是午夜,他依舊怕是遲了一般不敢耽誤一秒地想要告訴她,卻在想要按下號碼的一瞬恰巧接到了凌璦達打來的電話。
“Mark,你來,你快來。”她的聲音急切而顫抖,像是瀕死的人。
沈浩希蹙眉,擔憂地問:“怎麼了?你在哪?”
他靜靜地聽著凌璦達的話,漸漸地,他的臉色僵硬得像一宗青灰色的石像,下一秒便倏地坐起來套上外套,片刻不敢停頓地去了醫院。
孩子,孩子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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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璦達看到沈浩希便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她覺得自己的雙手全是血,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