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普成點點頭。
“我去通知死者家屬。”齊悅又說道。
有弟子聞言忙上前。
“師父這些事讓我們…”他們說道。
劉普成攔住他們,搖搖頭。
“自己的坎總要自己邁過去的。”他低聲說道。
周太醫已經研究完屍體,帶著幾分悻悻。
“你們幹嗎這幅樣子,這人本來就活不成,又不是你們害死他的。”他皺眉說道。“怎麼你們一副這樣子?”
“我們不是為了病人,生死有命,盡人事聽天命我們都知道的,只是。。”劉普成說道,轉頭看周太醫,忽的愣了下,“哎?您,您周前輩?”
周太醫也愣了下。
剛才場面緊張。大家各自忙碌,都沒顧上打量在場的都是誰。
“你,小劉子啊。”他也驚訝的說道。
劉普成忙衝他施禮,兩個年紀差不多,但輩分在此。
“你原來在這裡啊,我還以為你雲遊四方去了。”周太醫笑道,伸手拍他。
不過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周太醫追問只是什麼。
“只是齊娘子怕是不習慣吧。”劉普成說道,雖然不知道以前,但就他認識的這段日子來說。齊悅還沒失敗過。
“不習慣?不習慣生老病死?那當什麼大夫!以為是當神仙哪?”周太醫失笑皺眉說道。
不過那樣的技術,離神仙也差不遠了吧…
齊悅已經走到門外。在身旁除了阿如,常雲成也站過來。
見她出來,外邊聚集的人群立刻圍過來。
“怎麼樣?”謝老夫人第一個衝過來問道。
“手術很成功,已經取出來卡在嗓子裡的紅棗了。”齊悅對她說道,“只要闖過手術後危險期,應該就沒事了。”
謝老夫人一聲哀嚎,倒在丫頭婆子懷裡。
如果不是大家都聽清了齊悅的話。還以為是壞訊息呢。
“那,我爹呢?”那年輕姑娘站過來,一臉緊張的問道。神情惶惶不安。
齊悅看著她,低頭施禮。
“對不起。”她說道,“你的父親,失血太多,我無法找到合適的血型,最終的輸血,發生了溶血反應,所以…”
她說的這些話,年輕姑娘根本聽不懂。
“你就說到底怎麼了吧?”她急道。
“死了。”齊悅說道,抬起頭看著她,“失血過多無力挽救。”
四周安靜下來,只聽到夜風裡火把發出的燃燒聲。
“死了?”年輕姑娘喃喃的問道看著齊悅,似乎不敢相信,“死了?”
齊悅點點頭。
“死了。”她說道,再次低頭,“對不起。”
死了!年輕姑娘的嘴角扯了扯,浮現一絲笑,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她猛地轉過身。
“娘,奶奶,爹死了。”她喊道,聲音顫抖,似乎在笑。
那邊聽說活了發出哀嚎,這邊聽說死了,發出笑。
真是鮮明又詭異的對比。
那邊相依偎的幾人頓時一愣。
“死了,死了,”婦人呆呆的重複著,嗓子裡發出呵呵聲,“死了啊,終於死了啊!”
終於?
這婦人傷心過度要瘋了吧。
年輕姑娘最先發出一聲嚎哭,打斷了婦人的說話,另外幾個孩子以及那老婦緊接著哭起來,一家人便往院子裡衝。
這一次沒有人阻攔她們,鄉親們也都跟著進去了。
院子裡的血腥氣,還有濃烈的藥味,以及明顯整理過的場面,讓眾人都有些怯怯好奇。
男人平躺在擔架上,蓋上了白布,家人衝過去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