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呢!」她低聲說,「什麼事?」
都這個時候了,包瑞斯竟然往她的窗戶上扔沙土,這讓她覺得非常奇怪。
「什麼事?」她不耐煩地又問了一遍。
「是主人讓我來的。」包瑞斯的聲音雖然很低,卻仍聽得清清楚楚,「他讓我來請你去。」
他一字一句地說。
「讓你請我去?」
「對,他要我帶你去找他,這有一張字條,我扔給你。」
維吉尼亞往後退了一點,一個用小石子壓著的字條正好落在她的腳下。她開啟字條,上面寫著:
親愛的(安東尼這樣寫),我正處於險境,在奮力脫險。你願意相信我,來找我嗎?
維吉尼亞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足足有兩分鐘,反反覆覆地看著那短短的幾句話。
她抬起頭來,環視了一週這間臥室裡配備齊全的奢侈品,感覺彷彿一切都不一樣了。
然後,她再次探出窗外。
「我要怎麼做?」她問。
「那些偵探都在別墅另一邊議事廳的外面。你下樓,從側門出來。我在那裡等你,我去把車子開到路邊停著。」
維吉尼亞點點頭,她很快換下裙子,套上一件淺黃色的針織衫,又戴上一頂淺黃色的皮帽子。
然後,她微笑著寫了一張短箋,留給班德爾,把它釘在針墊上。
她偷偷摸摸地走下樓,開啟旁門的門閂。她猶豫了片刻,英勇地一個甩頭,像足了她的祖先投靠十字軍時的樣子,然後走出門去。
第二十六章 十月十三日
十月十三日,星期三,上午十點。安東尼·凱德走進哈瑞吉大酒店,求見洛洛普賴特耶奇爾男爵,他就住在這裡的一間套房裡。
經過適當的、符合主人氣派的耽擱,安東尼被領到男爵的套房。男爵正端端正正地站在爐邊地毯上。那個安卓西上尉也在,同樣是端端正正的,不過微露敵意。
一如既往地深鞠躬,後腳跟一碰,以及其他繁文縟節的接見儀式。到現在,安東尼已經深諳此道。
「請恕我這麼早來拜見您,男爵。」他一邊將帽子和手杖放在桌上,一邊愉快地說道,「其實,我有一筆買賣想和您談談。」
「哈!真的嗎?」男爵說。
安卓西上尉始終保持著對安東尼的戒備,看起來一臉懷疑的樣子。
「買賣,」安東尼說,「基於眾所周知的供求關係原則。您需要一樣東西,另外一個人有這樣東西,剩下唯一要談的就是價錢。」
男爵聚精會神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在一位赫索斯拉夫貴族與一個英國紳士之間,協議應該很容易達成。」安東尼接著說。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臉紅,英國人是不會輕易說出這種話的。但是,他之前見識過男爵對這句話產生的巨大的心理反應。果不其然,魔力顯靈了。
「不錯。」男爵讚許地點點頭,「一點也不錯。」
安卓西上尉聽到這句話,甚至態度都變得緩和了些,也跟著點點頭。
「很好。」安東尼說,「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什麼?你說什麼?」男爵打斷他的話,「拐彎抹角?我沒明白。」
「男爵,那只是開場白。說簡單點,就是您需要貨,我們有貨。這隻船萬事俱備,但是缺個船長。所謂船,就是赫索斯拉夫的保皇黨。眼前,你們的政治計劃中少了主心骨,你們失去了一位親王!現在,假設說,只是假設,我能給你們提供一位親王,如何?」
男爵瞪大了眼睛。
「我一點都聽不明白。」他說。
「先生,」安卓西上尉惡狠狠地捻著鬍子,說,「你這是在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