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就見尉遲循毓的臉上居然還多出了一抹笑容:“你怎麼知道我以王朝散為目標?”
李敬業腳步一個踉蹌,沒想到自己還誤打誤撞猜對了答案。
他剛才說……朝散大夫王玄策?
那好像還真是口才和統兵本事都不能低,才能達成這等一人滅一國的戰績。
但轉頭又見尉遲循毓將笑容一收,臉上略有鬱卒,“可惜我這個目標短期內應該是實現不了的。”
李敬業問:“這是為何?”
“我剛告訴我阿耶,我想要跟從王朝散在外走動歷練、不想做這個倉曹參軍,他就把我痛罵了一頓。說我莫非想要步上賀蘭敏之的後塵?雖說這個與外邦聯姻的待遇也不差,他還多被敕封了個官職,但這種事情落到自家頭上,和落在別人家頭上肯定是不一樣的。”
尉遲循毓翻了個白眼,“我說我阿耶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說得好像我能和賀蘭敏之在相貌上一較高下一樣。”
“……”李敬業沉默了許久,竟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此事。
想想尉遲老將軍在過世之前的十幾年中基本都在閉門修道,免涉爭端,家裡的風氣和親子關係變得有點奇怪也是應該的。
而在尉遲循毓的前途對比下,李敬業更覺得,自己往遼東去,乃是領了個一等一的美差。
說不定在今年年底,他就能建立一份戰功,在年節之時成為往來好友裡備受矚目的一位。
那他這就出發,去遼東干一番大事!
……
“阿孃還有什麼額外的話要叮囑我嗎?”
李清月看了眼潼關之外停泊在河邊的航船,見預備帶上出行的東西都已被陸續運載上船,李敬業和王勃等人也已上船,轉回頭朝著前來送別的武媚娘發問。
武媚娘隨同她朝著航船方向走去:“你已在遼東有了根基,還有劉仁軌在旁隨時發起協助,和周道務以及李謹行的關係都相處得不差,安全問題我是不需要擔心的。”
李清月此次出發得早,關中其實還未入春。
以至於雖說今日暖陽正好,在沿河的草地上還能看見些許白霜的反光。
大約也正是因為這一抹閃光,才讓人更為清楚地意識到,安定公主此次的冬日假期結束得有多快。
她便忍不住說道:“阿菟,這一次去遼東,別給自己太大的負擔。”
哪怕她知道女兒並沒有覺得她是在一個人單打獨鬥,在該培養下屬的時候會放手讓他們去做,在該向人尋求幫助的時候不會吝嗇開口,有時候也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面,想要從母親這裡尋求安慰——
她還是想有這樣的一句提醒,將其作為臨別時候的叮囑。
“我會注意的,”李清月轉頭朝著武媚孃的眼睛裡看去,就見那其中正是一份顯而易見的牽掛,不由心中一暖,“阿孃在長安也是。”
雖然說是說的什麼,希望在她們二人的帶領之下,能看到更多的同路人出頭,在那元月大朝會上佔據一席之地,但李清月也絕不希望這是用身體健康換來的。
阿孃不像是她,還有個能看到壽命倒計時,也能在壽命倒計時沒停的時候始終保持在體力巔峰的狀態。
既然想要阿孃長命百歲,自然不能幹出提前透支的行為。
她們可以將腳步走得慢一點,也穩一點。
可這話一出,武媚娘又不由覺得這段往來的對話有些好笑:“你這語氣也太老成持重了一點。”
“瞎說,我這明明該當叫做真情流露。”李清月挽著她的胳膊答道,“反正吧,我不在阿孃面前的時候,您也要照顧好自己。雖然說您如今麾下有六宮二十四局那麼多人幫忙打下手,但有些事情又不是她們能插手的。”
“比如說,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