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來,在抵達近前之時,為首馬背上的青年翻身而下,快步行到了面前,朝著他行了個大禮。
這番行雲流水的風姿對於慕強的遊牧民族來說,真是望之心喜。
朱邪葉護便忍不住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有些得意地想到:阿史那步真的敗亡真是一點也不奇怪,連這樣一個人才都在他那裡沒能得到重用,反而是在他的手裡熠熠生光。
發掘人才這種事情,哪裡是能按照純正血統來算的。
就算欽陵看起來稍像南邊的吐蕃,估計是吐蕃人流入西域後與突厥人所生的後裔,只要他的本事足夠,又何必在意出身!
“我怎麼看你帶回來的馬匹比起之前還更多了?”朱邪葉護拍了拍他肩膀上的沙塵,大笑發問。
比起欽陵的歸來,他更在意的還是自己財貨的增長。
只是今日的答案好像與前幾日有些不同。
哥舒欽陵,不,應該說就是吐蕃大相祿東讚的次子欽陵贊卓隨即答道:“
我們此次放牧遇上了北面葛邏祿的一支,說是將其中的一部分馬匹,作為慶賀葉護近來捷報頻頻的賀禮。”
“此外就是……他們的首領想見葉護一面。”
欽陵贊卓說到這裡的時候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有些困惑,“葛邏祿為回紇大部,忽然在此時向您示好,我恐怕其中有詐。”
他隨即的一番欲言又止沒逃過朱邪葉護的眼睛。
朱邪葉護喃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沙陀部落的另外一支姓氏朱邪的,要比這位朱邪葉護還要親近於大唐。
薛仁貴三箭定天山之時,那一片的首領朱邪金山就在大唐軍中,還在隨後得到了墨離軍討擊使的位置。
換句話說,回紇此次戰敗,葛邏祿三姓損失慘重,跟另一部朱邪分不開關係!
而他這位朱邪葉護起碼在明面上也是站在大唐這頭的,是不是也該算做出了幾分貢獻?
回紇人接受了由郕國公契苾何力發起的招撫,卻未必代表,他們就已甘心徹底做唐人的打手。
尤其是作為此次叛亂罪魁禍首之一的葛邏祿!
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難道真是來交流牛羊繁育經驗的不成?
但轉念之間,朱邪葉護卻並未接下欽陵的提醒,而是漫不經心地答道:“他若想來,那便來吧。他都敢到我的地盤上來,我若是還畏畏縮縮的,豈不是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欽陵笑道:“也對,葉護是連我們這些本該被處死之人都敢接納的英雄人物,又怎麼會懼怕北邊的葛邏祿!”
只是當欽陵贊卓向他告辭,回身走去的時候,低垂的目光中已不見了方才說出那話的敬佩尊重,只剩下了一抹暗沉的輕嘲。
朱邪葉護敢去見那位葛邏祿部的首領,恐怕不是因為他不怕對方的陰謀詭計,而是他覺得,對方若是真想和他聯手,以圖謀求更大的利益,他也不介意讓近來膨脹的勢力更上一層樓。
他欽陵贊卓精挑細選,最後選定了這位朱邪葉護作為戰局的切入點,果然不曾選錯。
曾經背叛過大唐的前科,特殊的地理位置,北邊貼鄰的盟友,還有……一個近在咫尺的目標,都是最容易促成反叛的要素。
但凡這位朱邪葉護還有一份雄踞於此的野心,他就不會拒絕這次結盟。
更何況,這位到訪的三姓葛邏祿之一,號為熾俟葉護的回紇首領,在商談合盟之時,給出了個讓朱邪葉護難以拒絕的理由。
當下正是最好的時機,若是他們真有異動,唐軍很難快速集結兵力,對他們發起打擊!
龜茲的叛亂雖定,唐軍在蒙池都護府的撥亂反正卻還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吐蕃和吐谷渾之間的戰事,大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