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李弘,李賢和李旭輪跟李清月的關係多少要稍微親厚一些,可在皇位的爭鋒面前,這點手足之情當真是太過薄弱的玩意,或許終究要有兵戎相見的時候。
李治也顯然覺得,天后既然隱約有了將此前爭執翻篇的表現,那便可以努力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
他雖然沒直接再次提出重立李賢為太子的話,但近來多有將李賢喊到面前侍疾的舉動。
以李清月看來,這不是要為李賢的孝順造勢,就是要藉著這一次次的父子交流,對他進行一番教導。
就比如今日,李治又將李賢叫到了面前。
……
和李清月相差不到一歲的李賢早已長成了一番丰神俊秀的模樣,在李治的幾個兒子中長得最為出彩。
自風疾再度發作,李治的視力受到了相當大的影響,但眼見這個兒子小心地將側窗固定,讓寢殿之中的藥味散去,又重新走到他身側的時候,對於這個在不知覺間已長成今日模樣的兒子,李治絕對是欣慰有加的。
他也隨即聽到李賢將那些必須由天皇決斷的奏疏分門別類,將其一本本念給他聽。
紫宸殿內的炭火因為顧慮病患的用藥,並沒有燃燒得特別旺盛,加上側窗內透入的空氣裡還有幾分涼意,讓他原本有些渾渾噩噩的頭腦也變得清醒了起來。不過大約這份清醒,也來自於李賢咬字清晰的聲音,正在不斷傳入李治的耳中。
“你對戴至德請辭一事怎麼看?”李治突然打斷了李賢的話,開口問道。
李賢雖然驚詫於父親將這個問題拋到了他的面前,還是思索了須臾,回道:“比起直接被阿耶懲處卸任,他自請告老,還能保住父子兩朝宰相的美名。以我看阿耶批准了也無妨,起碼能讓朝堂上少些恐慌。”
“但若我不曾記錯的話,科舉之中的解狀,家狀,結款通保,查驗籍記都不在禮部管轄的範疇,而是戶部的事情。戴相驟然請辭卸任,會對制舉造成影響嗎?”
李治沒有答話,而是用格外認真的目光看向了這個兒子,讓李賢險些以為,父親的眼睛又出現了什麼眼花的症狀,需要他再將御醫喊來看看。
又或者是李賢他的臉上出現了什麼問題,這才需要面對這樣的打量。
在他險些想要打破這個沉默注視的時候,李治嘆了口氣:“我一向覺得你比你兄長考慮問題周到細緻得多,現在更覺如此。可你之前只想做個逍遙閒王,修修文集,品玩奇巧之物,編寫演奏樂譜,而不是在朝堂之上承擔重任。”
“阿耶……”
“賢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李治朝著他招了招手,讓他這個自覺更像自己也更為出色的兒子坐到了他的面前。
他是真覺得自己很是幸運。
面前的這個孩子,雖然之前被當太子的兄長和當大將軍的姐姐給壓制在了下頭,被教成了個閒雲野鶴、潑墨斗藝之人,但總算還有著一顆天生聰慧的頭腦,正如他之前所猜測的那樣,只要給他足夠的機會去接觸這些事務,他很快就能成長到獨當一面的地步!
“阿耶你問。”
李治沉吟了須臾,還是問出了那個對他來說最為重要的問題:“倘若,我是說倘若,我想要讓你接替弘兒留下來的這個位置成為太子,你怎麼看?”
李賢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錯愕。
按理來說,就算真要改立太子,也該當是直接由皇帝陛下宣佈,根本不應該還有朝著兒子發問這個環節。偏偏在李治將這個問題問出的時候,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真切的詢問與期待,並不像是要用這個問題來考驗兒子。
他平復了一番心中難免動盪的情緒,回答道:“如果阿耶希望我成為太子的話,我可以去學,也願意去坐好這個位置。”
李治一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