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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蘇寒雲也有為顧今朝隱瞞之過,但十年前確也有半數的玄武城百姓為他所救,功過很難評說,而今一切恩怨情仇皆已落幕,人死萬事消,杜子衡還是希望蘇寒雲下一世好好的。

“可是北方地眼如今是這副模樣,其中的魂魄真的還能正常的輪迴嗎?”郭朝陽憂慮道。

那當然是不能的。三人中唯一曾到達過地眼的路乘對此最有發言權,北方地眼雖被重新封印住,但玄武已經翳化,地眼中也密佈著浩蕩的黑水,這些黑水是不會自然消散的,也勢必會影響正常的輪迴秩序,無論是蘇寒雲還是顧今朝,他們的魂魄大抵現在都還在黑水中沉浮著。

路乘突然想到玄武說的那句,“此間眾生,終將在苦海中沉淪”,以及蛇魂化作青衣男人與他相見時,為何總是一副哀傷的模樣,因為那時的玄武已經被陰翳所影響,在翳化的程序中,也因為他早已預見,玄武城註定會走到這個結局。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人世的愛別離之苦,本就是八苦之一,也是陰翳誕生的來源之一,除非能離於愛者,否則苦恨必將應運而生,而如何能離於愛者?身為四象神獸的玄武都未能做到這點,此間眾生自然更加不能。

蛇魂在城中游蕩時,總是出現在一些特定的地方,例如玄武廟,例如因地動而生的災禍現場,他也常常哀傷又安靜地注視著某一處,那時路乘不明白他在看什麼,現在路乘明白了,他在看這城中芸芸眾生,百姓祭祀玄武將其當做圖騰,而玄武也愛著這城中的一切,也因此,預見那終將到來的結局時,他是那樣難過。

苦海沉浮時,他或許也試著掙扎自救過,所以他在發現這隻意外來到玄武城,唯一能看到他的小麒麟後,指引路乘發現魔修的蹤跡,可是他同時也知道這注定是無用功,因為路乘的力量尚不足以淨化捆縛住他,不斷侵蝕他的陰翳鎖鏈,那才是一切災禍的源頭,否則光是一場大火,黑水不會氾濫至此,玄武也不會就此翳化。

導致三日前那場大禍的兩個關鍵人物,顧今朝已死,蕭放卻還潛藏在外,此人極其危險,雖然路乘至今不明白對方是如何控制的陰翳,又到底想用陰翳做些什麼,但這力量都註定不是凡人能夠掌控的,他遲早會自取滅亡,且像玄武說的那樣,將毀滅的災劫一同帶往人間。

不過這並不是路乘眼下最關注的,他現在關注的是另一件事。

“你師叔現在在幹嘛?還在協助玄武城加固地眼處的封印嗎?”路乘說。

“那個已經差不多結束了,不過我師叔還有別的事要忙,他在和玄武城商議蕭放的事。”郭朝陽說。

雖未能像路乘那樣直接到地眼處看到捆縛於玄武身上的陰翳鎖鏈,但玄武的突然翳化顯然是有問題的,且顧今朝的自白書信中也說明了他對蕭放目的的懷疑,是以現在眾人基本都知道了蕭放可能正進行著某種跟陰翳有關的實驗。

“那他什麼時候能忙完?”路乘已經等了三天了,都沒能等到裴九徵空下來的機會。

“不知道,你問這個幹嘛?難不成是被我師叔的英姿折服了?”郭朝陽洋洋得意,“我就說我師叔很厲害吧,他早就發現蘇城主與魔修勾結的事可能另有隱情,所以帶我們假意離開,實則這三日一直停留在鄰近的縣鎮中,等待幕後之人原形畢露,如此才能在三日前及時趕來,斬下那關鍵的一劍,將翳化的玄武連同氾濫的黑水一同封印。”

郭朝陽說是這麼說,但路乘真的點頭承認,說“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去見他”時,他卻是比誰都詫異。

“你不是不想見嗎?”郭朝陽道。

他可沒忘記路乘反覆拒絕他時吹捧自己師父的自信模樣,本來以為依路乘那八百丈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