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記得這一杯惹禍的茶水。”一塵大師說完,兀自一笑,“這便是天意,天意之難測在於人的行為性情心志不一。公子是心志堅定之人,亦是命帶富貴之人,此一劫過了便是機緣,往後望公子能一直心存善念,如此,老衲這一杯茶水也不算白灑。”
從佛光寺下來後,天已近傍晚,夕陽的金光灑下之時,寺僧已開始晚課,晚風帶著輕微的吟誦之聲徐徐而來,伴著樹間的鶯啼鳥囀,愈顯幽靜,頗有出塵遠世之感。謝歌弦抬眼看了一會,便收回目光,垂眸略一沉吟,隨後便是一笑,然後轉身上了馬車。最後終於在太陽落山之時趕到了城門口,卻進了城後,行了不到片刻,就發現道路難通,車馬嗔咽,相次蜜遏,街上亦是比往日喧囂熱鬧,太陽眼看要落山了,行人卻依日只多不少。
“怎麼回事?。”謝歌弦掩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平安笑道:“公子忘了,明兒就是乞巧節,自初一日起,宵禁的時間就放寬了,所以這城裡的人都趁此機會出來做些買賣,街上的年輕女孩兒也添了不少。這再往前就是乞巧市了,估計這會過去更難通行,公子要不先回謝府歇上兩日,總歸市舶司那邊的上任日期還未到,再說公子如今回來了,好歹也該去謝府報個信。””
“原是是七夕了,難怪。””謝歌弦淡淡一笑,便放了車簾道,“那就去謝府吧。”眨眼間就到了七月初七那日,莫璃早早起來收拾好後,將出門時,薛琳卻過來了。“今兒是乞巧節,知道表姐白天會跟老太太出去一趟,我一會也要回家一趟,所以便提前將這個拿給表姐。””薛琳說著便將手裡那兩個用數十種花色紐扣串成的花球遞給莫璃,接著道,“這是我這幾日做的,手藝不算好,表姐別嫌棄,那個掛著小兔子的是給雪兒的,一會表姐幫我交給雪兒吧,我就不過去老太太那了。”
莫璃接過那兩小玩意,拿在手裡轉著看了一會,然後笑讚了一句:“手真巧,我就做不出這麼討喜的東西,你且等著。””她說著就回身拉開妝臺上的屜子,拿出一個葫蘆型的小待包,還有一支串著珊瑚珠子的銀絲菩兒放在薛琳手裡道,“我也做不出什麼新奇的玩意,這兩小玩意你拿著且應應景,今兒晚上你回來嗎?還是要在家住一宿?”
“還不知道,只是我父親那邊有幾位堂姐妹前幾日邀了我今晚去走乞巧市。”薛琳收了那兩樣東西,然後看著莫璃,滿是期盼地道,“表姐晚上要不要出去,要不咱先定了地方,晚上在那碰面?”“不用了,我多半不會出去。”莫璃說著便往外看了看,然後道,“我去太太那看看,你要準備什麼就先去吧。”
“去年還跟表姐一塊逛乞巧市的呢,沒想今年卻不行了。”薛琳失落地嘆了一句,然後又道,“我晚上還會在福運閣那吃巧果和茶點,表姐若是出來,就過去找我可好?”
瞧著莫璃點了頭後,薛琳笑放心地走了,莫璃則看著她的背影思量了一會才往朱氏那走去。
“璃璃,你看孃的臉色是不是還有此蒼白?身上有沒有帶著藥味?”母女兩一塊往莫老太太那去的時候,朱氏又有些不放心的問了一句。莫璃即一笑,打量了今日特意換上一身簇新絲羅金銀花紋長身稍子的朱氏一眼,然後安撫道:“娘放心吧,您除了身體沒她們那般顯得富態外,沒哪比不上她們的。今兒這衣服也椅您的臉色,再說就單您這容貌,在謝府那一眾奶奶裡頭也是拔尖的。”
“你這孩子,就愛哄我開心。”朱氏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眼裡卻還是露出幾分笑,“娘如今都多大年紀了,早成了黃臉婆,也就你爹不嫌棄的。”
“姐姐,咱過去那裡,是不是又會瞧見那個人?”往外去的路上,莫雪拉著莫璃的手悄悄問了一句,面上還帶著幾分忐忑。
“哪個人?”莫璃一時不解。
“就是那位小哥哥和那位大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