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伸手接了過來,放在眼前檢視,只見這塊懷錶精緻細膩,一搭眼就是值錢的好物件。
又抬眼看向許誠言,只見眼前之人面容清瘦,氣質斯文,身上一襲青色長衫,洗的都有些掉了顏色,腳下一雙黑色布鞋也是破舊,看上去雖然乾淨,卻難掩拮据的處境,顯然日子並不寬裕。
“看你這一身衣裳,只怕連這條錶鏈都買不起,這塊懷錶是從哪裡來的?”
許誠言緊張的看向盧明志,趕緊解釋道:“長官,這是我的老師臨終時留給我的紀念品,我一向珍若性命,這樣,我還略有薄財,願意都拿出來,還請您高抬貴手……”
盧明志看著許誠言如此緊張這塊懷錶,以致面形於色,猜測所言不虛,他到底和這些底層警察不同,還是要些顏面,拉不下臉明搶,再說他也不喜歡這類古董,於是抬手一拋,將懷錶扔還給許誠言,嘴裡譏笑道:“我又不是打劫的,看把你嚇得!”
“多謝,多謝…”
手忙腳亂的接住懷錶,許誠言連聲道謝,趕緊將懷錶收起,藏在懷裡。
盧明志顯然對許誠言很感興趣,目光將許誠言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
說實話,眼前之人的身材外形倒是和特高課交代的特徵差不多,高個頭,四肢修長,體型偏瘦,只是這年齡有些對不上,最多也就二十五六,明顯是有些年輕了。
還有就是許誠言的眉眼乾淨,氣質儒雅,挺身而立,單手撩袍,舉止斯文,毫無半點違和做作,一看就是讀書人出身,這一點作不了假,最重要的是,這個人不是麻子,和這次抓捕的目標對不上號。
不過盧明志並沒有輕易放過許誠言,特高課所說的麻子臉,雖說是重要識別特徵,可這個特徵也是可以偽裝的,倒是人的身高和體型很難遮掩,而且他總是隱隱感覺對面之人不同尋常,只是一時之間,卻說不出哪裡不對。
這個時候,在屋子裡搜查的人出來報告,確實沒有找到可疑的東西。
盧明志看了一眼許誠言,對手下吩咐道:“看好這個人。”
說完,他抬腿進入房間裡,親自進行搜查,過了一會,才走出了房門,顯然也是一無所獲。
可是盧明志並不氣餒,目光在這處小院裡來回掃視著,院子不大,一眼看的清楚。
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東南方向的牆角處,這裡堆放著一些雜物,都是簸箕,笤帚,鐵鍬,爛木之類,旁邊還有一堆燒火取暖用的煤球,顯得有些凌亂。
“把東西搬開!”
隨著盧明志的命令,手下人上前三下五除二把東西都挪開,還是沒有發現。
盧明志上前用腳踢了踢煤球堆,山西這裡盛產煤炭,平時都是用碎煤渣製成的煤球取暖燒水,很少用柴禾,市面上還有專門的煤球公司供應上門,價格便宜,使用方便,所以每家每戶都會準備一些。
“把這些煤球扒開看看!”
盧明志做事仔細,一旦起了疑心,就不會輕易放棄,手下人也不敢叫苦,拿起鐵鍬扒開,在周圍揚了一地黑團團的煤球,還是什麼也沒有。
盧明志這才死了心,他轉頭看向許誠言,微微點頭沒有說話,只是一揮手,示意手下人收隊離開。
許誠言心頭一鬆,他雖然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但仍然沒有想到,竟然會是盧明志這個叛徒親自上門搜查,而且好像對自己還起了疑心,以至於糾纏不休,好在自己小心,總算是應付了過去。
可就在他剛剛放鬆警惕之時,已經走到他身後的盧明志,突然在他耳邊暴喝一聲:“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