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楊飛卻沒有這樣的心情。
越是靠近黑牛凹,他的心情,就越黯然。
“雪宜姐,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或許是為了避免自己的哀傷,變成眼淚流下來。
楊飛抹了一把臉,輕輕地說。
林雪宜是個七竅玲瓏的女人。
她能看得出來,楊飛看似無賴,吊兒郎當。
然而這個男人的心中,卻藏著深深的傷心和痛苦。
她乖乖地嗯了一聲,把腦袋貼在楊飛的背上,眼睛卻睜得大大的。
“從前,有一個小夥子,剛剛達到入伍的年齡,就去參軍。”
“這個小夥子自小練武,身手不錯,是個高手。”
“他在部隊中,很快就獲得提拔,進了一支國內巔峰的特種部隊。”
“他在這一支特種部隊中,混了一年,立下了無數軍功,後來組織上決定,由他出面當任軍事長官,重新組建一隻秘密特種部隊。”
“新建的部隊,保密級別和建制規格都很高,主要特戰人員,不超過二十個。”
“然而這二十個特戰隊員,都是國內最高水平的王者特種兵。”
“這一支新建的王者特種部隊,自從組建以來,就秘密行動,行走在黑暗之中,為這個國家立下赫赫戰功。”
林雪宜的心,高高吊了起來。
楊飛說到這裡,她已經有些明白。
楊飛說的這一支特種部隊,說不定就是林子和楊飛所在的部隊。
楊飛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喟嘆之意:“在這一支特戰部隊中,有一個隊員,隊員們都叫他老跑。”
“因為這傢伙總說自己膽子小,一聽到槍聲,就想轉身逃跑。”
“不過,大家誰都不相信老跑的話,因為這個傢伙打起仗來,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他是特種部隊中的武器專家,什麼樣的槍械,在他的手中,都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老跑性子憨厚,剛剛組建特戰大隊的那一會兒,大家總欺負他。”
“打掃宿舍,挑水做飯的活兒,全都讓他幹了。”
“他普通話說得不好,隊員們總學他蹩腳的方言普通話,但他從來不生氣。”
“兄弟們的衣服和褲子,包括小褲褲,一不小心就被他洗得乾乾淨淨。”
“他總說,大家都是生死兄弟,戰場上過命的交情,有什麼值得計較的。”
“說不定今天在一起聊天打屁,明天就光榮了……”
肆虐的狂風,吹過楊飛,又吹在林雪宜的臉頰上。
林雪宜突然感覺一滴滴滾燙的液體,在夜風中變涼,飛濺在自己的臉上。
有一滴,甚至濺進了林雪宜的嘴中,澀澀的,鹹鹹的。
林雪宜心中一疼。
她從未想過,楊飛也會流淚,也會哭。
然而,林雪宜卻什麼不說,只是更緊地貼在楊飛的身上。
她已經隱隱猜到,楊飛到這兩千多里的黑牛凹的原因了。
楊飛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
“在一次作戰過程中,這一支特種部隊,因為情報洩露,被無數強大凶惡的敵人重重包圍。”
“老跑端著加特林重機槍,硬生生撕開了敵人的包圍圈,而自己也被狂風暴雨的子彈,半邊身子都打爛了……”
林雪宜心中一顫,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