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陰沉狡猾的性格,那是相當難對付。
“媽,沒事的話,我先回公社了!”許白鹿說道。
梅麗華實在沒辦法,總不可能找根麻繩把她捆起來,只能目送著閨女走遠。
回到招待所,梅麗華推開房門,就發現許正茂躺在木板床上,兩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瓜呢?叫你去買瓜,怎麼兩手空空就回來了?”瞟了一眼老婆,許正茂發火了。
梅麗華說道:“喊什麼喊!我在路上遇到咱閨女了……”
兩三下子,她把遇到許白鹿的情形說了一遍。
並且講出了自己的懷疑。
“什麼?你說咱們閨女很可能懷孕了!!”許正茂瞪圓了雙眼。
“小聲一點!小張住在隔壁呢!”梅麗華趕緊提醒。
家醜不可外揚,最好藏著掖著,別讓任何人知道。
許正茂立即坐了起來,臉色瞬息萬變。
這情況,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難怪許白鹿非得嫁給那個小農民不可。
如果已經有了娃,那就說得通了。
許正茂只覺得,自己的希望已然破滅。
想再往上晉升,恐怕機會渺茫。
本來有這麼漂亮且氣質出眾的閨女,就等於握著一手好牌,想不贏都難。
結果卻發生了這種變故。
讓他的心情直接跌入了谷底。
想了又想,許正茂從牙縫裡迸出一句話:“首先,咱們得確認,閨女是不是真的懷了!其次,如果孩子是那小農民的,咱們就告他非禮!讓他蹲大牢!”
“不!我不同意!”梅麗華說道,“老許,你被憤怒衝暈了頭腦是吧?!這事情若是真的,咱們也只能低調處理。否則,閨女還要不要做人了?”
“再說了,如果人不知鬼不覺的,把麻煩解決掉,咱家姑娘回到城裡,也還是冰清玉潔的,依舊可以找個好婆家。”
“哪怕找了新物件,到了洞房花燭的節骨眼,也還有矇混過關的法子。”
許正茂沒吭聲。
他又開始抽華子,一根接著一根。
良久之後。
許正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行,就按你說的辦。你得想辦法,先搞明白狀況,閨女懷了沒有,娃兒又是誰的!”
“這個交給我!”梅麗華點頭,“白鹿不承認也沒用,我找她同宿舍的那些女知青打聽一下。”
聞言,許正茂眼前一亮。
只要有孕吐這種妊娠反應,那就絕不是偶然吐一次,而是吐得比較頻繁,能逃得過群眾雪亮的眼睛?
梅麗華又補充道:“如果有個懂中醫的,給咱閨女把一把脈,那麼馬上就有結果。只不過,她恐怕不願意。”
許正茂點頭贊同。
八十年代初驗孕的辦法還很古老,而且也很不方便,甚至有些醫院還得依賴青蛙,往青蛙體內注射尿液。只有到了八十年代末,驗孕棒才會推向市場。
當下,想立馬知道結果的,還是得找老中醫。
只是,夫婦兩個人生地不熟,又怕洩露訊息,壞了閨女的名聲,所以只得作罷。
兩人又商量了一番,梅麗華頂著烈日,找招待所負責人借了一輛腳踏車,匆匆騎往河集公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