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我一定會幫……”顯然,顏煜誤會了我的來意。
“既然我都等了九天,自然不會在乎再多等幾個時辰。”我也不多解釋,順著顏煜的意思往下說。
顏煜被我連番打斷話語,微微蹙眉,怔忡地看著我。我沒再看他,動手搬動石板,欲一窺缸內究竟。
“那兒是裝放神龍的。”許是看出我的興趣,顏煜打起精神解釋道:“神龍是由歷代祭司照料的。祭司婆婆說,如果悉心照料,神龍能活逾百年,現在族裡的這一代神龍,祭司婆婆已經飼養了七十多年,算起來比阿孃的年歲還大呢,雌的喚叫阿紅,雄的叫做阿綠。”
“神龍……養來做什麼的?”我急急縮回爪子,打心底認為那兩條凶神惡煞的角蛇配不上如此通俗的名字,對祭司老太婆的惡趣味無語至極。
“你別怕,神龍要等祭典結束之後才會回來,現在缸中是空的。”顏煜溫言說道:“神龍能食盡天下蠱蟲,只除了……金蠶。”
顏煜的語氣突然哽澀,“金蠶”二字能勾起的回憶何其多,只是不知他記起了哪一樁……
我背對顏煜無聲地嘆氣,深深看了一眼瓦缸,轉身踱到案臺旁,上面除了文具、書籍及燭臺之外,還有一個銅製妝盒。
我伸手開啟妝盒,口中狀似隨意地問道:“等下進宗廟祠堂的時候,你戴著面具,穿著佐祭服,還需要拿什麼東西嗎?”
“沒了,然後就是立誓……”顏煜一遍又一遍輕撫著手中的面具,似乎是無意識的動作。
我細細打量顏煜,挑起他耳畔幾綹垂順的青絲,問道:“能梳髮髻嗎?”
顏煜呆了呆,不知是因為我突然的親近還是莫名其妙的問話,久久才點頭輕應。
“我幫你梳頭吧!”我從妝盒中拿起齒梳,站到顏煜身後,不由分說地挽起他的長髮,當我的指尖滑過他的頭髮之際,我感覺到他輕顫了一下。
“你拿到木盒子之後,儘快離開!”顏煜說得小聲,我聽得十分吃力。
“我這一走,雖不是死別,但日後難再相見,從此天涯陌路人。你所做的一切,就只為了一個陌路人,值得嗎?”我柔聲問道。
“值得,因為,你是我的……師父。”顏煜的聲音不大,但是回答甚是堅定。
我手中一停,心中不可避免地湧起傷情,卻又不能輕易流露,只是語調不再平靜:“我瀟灑走人,那你怎麼辦?”
“你不要為我擔心。你走以後,我自會請求阿孃、祭司婆婆以及族人的原諒。她們一天不肯原諒,我就再求一天,她們一年不原諒我,我就多求一年。不管是十年,還是五十年……我相信,總有一天她們會原諒我的!”
儘管顏煜的想法過於單純簡單,而且毫無理性邏輯可言,卻誠摯拙樸得令我震撼,那單薄的身軀內,竟然蘊藏著如此驚人的耐心與從容。
沉默許久,我突然說道:“顏煜,你跟祭司老太婆學什麼都好,就是千萬別學她的穿衣打扮的品味;多吃甜食,少走動,能坐著別站著,能躺著別坐著,這樣很快就能把肉肉補回來了;沒事不要在人前亂晃悠,萬一遇到定力欠佳、心懷鬼胎、陰險奸惡之徒——當然,我不是有意侮辱你的族人,但多個心眼總沒錯……”
一長串沒頭沒腦的吩咐脫口而出,我終是不放心顏煜啊,一直到我把齒梳遞還給顏煜,他才有所回應——
“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他接過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