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南陽,北涼的雪就更大了,連下了兩天之後,街上的積雪已經可以漫過靴子,雖然官府帶人清理了路面,但因為天氣太過寒冷,集市上了無人煙,店家也都關門閉戶。
洛憶笙帶著剛學會走路不久的池京轍在院子裡堆雪人,一大一小、一粉一藍的身影襯得素白的院子有了生機。
池北丞坐在未曦苑的屋簷下看著小臉凍得紅彤彤的母子二人,抿嘴笑了一下,輕聲囑咐道,“不要玩太久,小心著涼,這雪化不了,你們隨時都可以玩。”
“父王,你……看,系……系大白!”池京轍指著一個小小的雪堆奶聲奶氣的說道,因為興奮,本就不太會說話的他變得更加口齒不清。
“咳咳咳……很棒。”池北丞壓抑住胸間的疼痛對池京轍誇讚道。
在中毒之前,他原本打算要嚴厲的培養池京轍,就像小時候他父皇對他那樣,可現在說不定下一秒就會離開他們母子,他不想在池京轍心裡留下一個嚴肅無趣的形象,他希望池京轍以後想起來會覺得他是一個值得學習和思念的父親。
“池北丞,你看,有沒有覺得很眼熟?”洛憶笙也學著池京轍的樣子,指著地上的三個雪人說道。
池北丞其實早就看出來了,洛憶笙堆的那三個雪人,和他們去南陽時他為她堆的一家三口那個一模一樣,只是小了一些。
那時候洛憶笙剛懷孕兩三個月,現在兒子都會走路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
“寶貝真棒,堆的很好。”池北丞忍住心中的酸澀,笑著誇讚道。
洛憶笙看著朝她淺笑的池北丞,原本高大健壯的他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折磨,已經消瘦了很多,因為經常吐血,不管怎麼補臉色還是很蒼白,她知道他每時每刻都很疼。
突然眼睛一酸,她連忙轉身背對著池北丞蹲在雪人面前,假裝給雪人加固,還故作歡樂的回應道,“那當然,我去年就已經堆的很好了。”
晶瑩的眼淚順著微紅的臉頰滴落在雪地上,很快便和白雪凝結在了一起,她裝作無意的抬手往臉上一抹,“哎喲,凍死了,走京轍,咱們回屋,暖暖再出來玩。”
“嗯,母妃……牽手手。”池京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把小手塞進洛憶笙的大手裡,由她牽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踏著雪來到池北丞身邊。
“京轍,我們牽著父王好不好?”洛憶笙放開池京轍的手,指引他去牽池北丞。
池北丞卻摸了摸池京轍帶著絨毛帽子的小腦袋,又捏了捏洛憶笙的手,柔聲說道,“你們先進去,我交代明昭幾句,很快。”
“……好吧。”洛憶笙雖有些不放心,但還是便明昭使了個眼色,讓他一會兒扶池北丞進去,然後便抱起池京轍進了裡屋。
池北丞招手讓站在不遠處的明昭過來,低聲問道,“黑鷹最近有什麼新動向?”
“回王爺,他們最近都在千草湖周旋,不過因為天氣十分惡劣,目前並沒有什麼收穫,而且他們目前還不敢動瓊巖礦山,那邊又有洛公子盯著,所以您不必憂心。”明昭看著自家一臉憔悴的主子,心中也是心疼不已,方才王妃偷偷掉眼淚他是看到的。
池北丞沒有說話,這兩個地方他自然是不擔憂的,他擔憂的是現在黑鷹盯得緊,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去落川峰一查究竟,不知道這樣拖下去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喲,今兒精神不錯嘛。”剛去百姓家看診回來的玄知調侃道,他一身白衣一頭白髮,若不是揹著一個棕色木箱,還真是與這漫天的白雪融為了一體。
池北丞朝他點點頭,以示打招呼。
“玄知師父。”明昭拱了拱手,畢竟是王妃的師父,是王府的貴客,雖然他平日裡為人幽默風趣,是個老頑童,但還是要尊重一下的。
“行了,你們繼續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