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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人都知道司馬炎的語氣軟了許多,更別說身為當事人的何曾了。

見到司馬炎如此,他在內心悄悄鬆了口氣,然後直了直腰,朗聲道:

“啟奏殿下,鄧艾那廝敢在此時出言討要軍械糧秣,說明他已經看透整個局面,料定吾等暫時無法奈他何,而且還要時時提防他的後手,畢竟他才是距離長安最近,也是騎兵最強勁的人,只要他想,無需旬日便可陳兵城下,此乃累卵之危啊!”

聽了這話,許多人都面露沉思之色,顯然也是覺得裴秀的話頗為有理。

“一派胡言,這簡直是危言聳聽,裴司空汝漲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是何居心?”

說話的是站在前面的賈充,當朝丞相,位高權重的存在。

果然,他那有些尖銳的話音一出,立馬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司馬炎原本被裴秀說的心裡直突突,有點坐立不安的感覺,現在聽到自己最信賴的賈充出言反駁,立馬坐正,開口道:

“岳丈有何高見,快快講來!”

見到司馬炎如此重視自己,賈充心生自得之感,昂首掃了一眼身後諸位,許多人對他露出和善得有些阿諛的笑容,令他滿意極了。

然後才睥睨了裴秀一眼,拱手道:

“啟奏殿下,裴司空此言甚是誇大了鄧艾那廝,要知道鄧艾不過是一介羌胡蠻子出生,憑藉陛下信重才有今日,否則,他什麼也不是。

這樣一個人就是一個喂不肥的白眼狼,汝越是待其親厚,他就越是得意,繼而蹬鼻子上臉,所以,這樣的人只能嚴厲打壓,讓其知道痛楚,才能徹底臣服。”

說到酣處,見到眾人都是安靜地傾聽者,再瞥見裴秀一臉憤怒,賈充心裡冷哼一句,繼續道:

“再說涼州地處偏荒之地,雖騎兵有些強勁,但是別忘了,長安現在可是大將胡奮鎮守,城中也有三萬軍,長安城高且厚,長安以西還有大江攔路,何懼他一眾貧瘠之地出來的蠻子?”

“哈哈,還是丞相說得有禮……”

“丞相真知灼見……”

立馬,壓抑的情景消散得無影無蹤,許多人都是眉開眼笑,一邊指責裴秀過分誇大,一邊恭維賈充見識過人。

見到這情景,少許幾個和裴秀一樣的文人都是將面容皺起,似乎看出了此中的巨大危機。

而與他們相反,在賈充的話語下,司馬炎和在場貴胄文武都在內心構思出鄧艾在羌胡地界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樣子,然後又被自己構思出來的人逗得忍俊不禁,場面分外滑稽。

“殿下,莫要小瞧鄧艾此人,他可是……”

“好了,孤知道汝忠君愛國,這樣吧,就由汝領五百御林軍去長安監軍吧,這樣汝也能放心些。”

聽到司馬炎不耐煩的話語,不只是裴秀驚呆了,就連何曾等人也是嚇到了,他們怎麼沒看出,這是要將裴秀當成第二個張華,調離朝堂洛都。

“殿下,不可啊,裴司空才智過人,見識不凡,有他坐鎮朝中,政局才能穩定,不可……”

說話的是何曾,一個明辨是非的人,他知道裴秀是一個直言不諱的忠臣,更是一個能看透迷局的重臣。

將其調離,真的是晉朝的損失,也是司馬炎的一大損失。

但是司馬炎明顯已經不耐了,聽到這話,更是眼睛一瞪,怒吼道:

“何曾,汝之意是這滿朝文武和孤都是昏君庸臣,只有裴秀才是這朝堂的支撐,那要不要孤將這位置讓出來,退位讓賢,啊?”

“臣這……”

何曾本是好心,奈何此時有口難辨,他還想說,卻被兩個人的聲音打斷。

“殿下不必在意,他們這些文人心心相惜,視外人於無物,正常,不必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