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畫陰惻惻道:「是啊,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扒光你的毛,給小師妹做寶石發卡後面的裝飾。」
二狗倒吸一口冷氣:「好你個傅狗,迷失自我了不殺自己,居然殺鳥?你無恥!你……你殘忍!」
「我還可以更殘忍一點。」傅時畫慢條斯理道。
下一刻,不等二狗反應過來,殘忍的傅大師兄拎著聒噪的鸚鵡翅膀,認真地擦了擦劍上的血,再像是扔抹布一樣,把二狗扔去了一邊。
二狗從一開始的驚愕掙扎,到掙扎無果,放棄抵抗,總共可能不過幾個眨眼時間。
被扔開的小鸚鵡有氣無力地耷拉著翅膀,喃喃道:「髒了,二狗,髒了,要、要絨寶的抱抱才能好,嗚嗚嗚絨寶!你快來管管這個狗東西啊!」
……
虞絨絨依然站在道衍臺上。
但她面前的黑幕白字已經如雲煙般散去,她從道衍秘境中徐徐退出,見畫的筆尖都未冷,晚夏林間的空氣卻已經重新包裹了她,好似要將她從這十年的幻景中喚醒。
她孑然一人站在道衍臺上,許久才慢慢眨了眨眼。
既然已經不在其中,便是站在道衍臺上,她眼中的此處,也只能是被幻影遮蓋了一層的破敗模樣。
甚至她移步的時候,腳下就已經踩出了一層灰塵沾染後的空隙。
暮色已經四合,沒有蟬鳴的夏天少了一些本有的夏意,虞絨絨的目光慢慢落在了還未徹底被掩去身形的道衍榜。
卻見她的名字已經蓋在了寧舊宿之上。
第一名,傅時畫。
第二名,虞絨絨。
她距離傅時畫之間,末了居然只有一場對決的差距。
虞絨絨笑了笑,才想要移開目光,卻又在最後一瞬看清了排在寧舊宿下面那個第四名的名字。
寧暮煙。
第189章
道衍榜與道衍臺真正的模樣都掩蓋在了幻境之後,虞絨絨當然也沒有什麼再停留在這裡的必要。
她從滿是塵土的破舊道衍臺上一躍而下,四野空氣中流轉的道元靈氣自然而然地向她湧來,幾乎要隨著她這個躍下的動作形成一道精純靈氣凝聚而成的晶瑩蜿蜒。
但虞絨絨還是沒有著急入化神。
破境講究水到渠成,但到了越高的境界,心底便會愈發有一種奇特的、玄而又玄的預感,好似還要再等某一個契機,亦或者某一種心境。
便譬如傅時畫在黃金屋中忽有所感,於是便一步化神。
她隱約覺得,她不用著急,而那個化神的時機,也已經不遠。
夕陽的色彩穿過密林,在地面上落下陰影與光線的斑駁,隨著暮色漸深,這樣兩種色彩的邊際愈發不清晰,再被虞絨絨一腳踩落,直至她恰好在走出密林的時候,從間隙裡注意到了另一條路。
那條小徑通往密山的懸崖邊。
整個天虞山脈山巒起伏,卻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高峰,可此刻她站在密山懸崖的這一隅向外看去,竟然能將大半個御素閣都盡收眼底。
她只覺得自己立於真正的雲端之上,就連仙門都被她踩在了腳下,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產生了某種近乎玄妙的實感,好似她如此就已經是真正的萬人之上,從此俯瞰這世間螻蟻。
……卻也只是一瞬間。
一道聲音很快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小師妹?」
翅膀扇動的聲音隨著這一道悅耳的男聲一併響起,色彩鮮艷到幾近能將暗淡的暮色點燃的小鸚鵡飛了過來,一頭紮在了她的懷裡,分明對於二狗來說,只是十日未見,它卻顯得好似渡過了十年的人,是它。
虞絨絨接住二狗,再轉過身來。
時光不會在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