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半煙聽到了她的聲音,飛快轉過頭來:「嘶——你怎麼問這個問題!」
虞絨絨有些無措,心道這是什麼禁忌不能問的問題嗎?
卻聽傅時畫笑意盎然慢條斯理道:「那倒是不會,畢竟大家雖然不服,卻也有自知之明,哪怕是第二,也總該知道自己和第一之間的差距。」
任半煙咬牙罵道:「就說讓你別問吧!看!可惡,被他裝到了!」
虞絨絨:「……」
很難不贊同五師伯的話呢!
粉紅劍舟在又翻過一處山峰後,終於停在了某處崎嶇的山半腰。
任半煙從劍舟上一躍而下,施施然從前方不遠處的小木屋裡撈出來了一把搖搖椅——虞絨絨莫名覺得那搖搖椅有些眼熟的樣子——再靠坐在了上面,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了一把戒尺,輕輕往旁邊一敲。
她抖手腕的動作十分輕柔,敲戒指的神態也很溫和。
然而那戒尺與崖壁碰撞的同時,山巔竟然有轟然雪崩挾風雪之勢而下!
雪崩停在了小木屋上方丈處,再向兩邊落下,惹得山下有幾聲怒吼響起。
「任半煙你又發什麼瘋呢!!」
「任師叔您可饒了我們吧——!!」
「看到了嗎?這便是我梅梢雪嶺最險峻也是最高的一座山峰了。世人皆知我梅梢派有兩脈劍法,其中以松梢雪劍最是險峻。要學此劍,必須先爬此峰。從山腰爬起已經是我對你們最後的溫柔了,聽到剛才的聲音了嗎?那都是從山底下爬起的人。」
任半煙充耳不聞,笑吟吟對著三人一鳥道:「還愣著幹什麼?你們可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我可是指望你們能幹過十六月,給我任半煙臉上爭點光的!難不成你們還想要休息?」
虞絨絨心道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才蹦完極又要爬山嗎?這麼緊羅密佈嗎?
二狗倒吸一口冷氣:「任半煙你不是人!我一隻鳥爬什麼山!我有翅膀!我會飛你忘了嗎!」
任半煙看也不看它,嫣然笑道:「好二狗,你難道已經忘了嗎?我確實不是人了。」
二狗啞然無語。
任半煙冷笑一聲:「還不快上?!」
二狗大氣都不敢出,第一個拍拍翅膀,視死如歸地從小木屋周遭的結界裡飛入了風雪之中。
阮鐵將鐵劍背在身後,咬咬牙,也歪歪扭扭御劍而起,再被撲面而來的風雪打翻在地。
他深吸一口氣,再重新站起來。
虞絨絨抬頭看向上方,有些猶豫道:「五師伯,您或許還有所不知,我……我修符,也才鍊氣中期,還不會御劍,也沒學過飛行符。」
任半煙歪頭想了想:「嗯?對哦,一般什麼時候可以御劍來著?」
她蹙眉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可我記得耿阿花的來信裡不是說,你已經合道了嗎?」
虞絨絨還沒解釋,任半煙仔細看了她片刻,倏而又拊掌道:「是了,我見過最天才的弟子也要鍊氣後境才飛了起來。你的這個情況,我懂了。」
虞絨絨還在心想說自己這種道脈不通,先天不行全靠後天強行為之的人,怕是和天才沾不得邊。
論天才,恐怕還要看大師兄和那個先天道脈一步築基的阮鐵。
卻聽任半煙突然道:「絨絨啊,看這邊。」
虞絨絨下意識順著她手的方向看去。
卻見籠罩在木屋之上的結界驟然被開啟。
從劍舟上看這漫天風雪,和已經身在此山此風雪中看這雪花漫飛時,截然不同。
天地一片空蕩蕩的白茫。
風雪卻在以自己的方式,給這些純白色彩編織出線條。
風走有勢,雪落有意。
山巒被這風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