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到糰子也在,趕緊讓人把他抱了過去。點著他的鼻子問:“你爹孃來不了,又是你來迎皇爺爺返京麼?”
糰子‘嗯’了一聲,就窩進了皇后懷裡,跟著她進宮參加接風洗塵的宮宴。
等到糰子送的白狐圍脖終於到了戴的時候,顧琰待產的日子倏忽又過了兩月,糰子是個十七個月的兒童了。他如今最愛做的事就是站在顧琰更加明顯的肚子前面觀察上頭不時鼓起的小包。有時候半天沒有鼓起還伸出小手拍拍打招呼一般,肚子裡的兩個就會給大哥一些回應。
“大球球”他嘟囔道。這是他給顧琰肚子的新稱呼,也是他會說的第一個三個字長的詞。
顧琰把他又伸過來的小手抓住,“娘有些不舒服,你別拍了。真當是球呢!”七個多月的懷雙胞胎的肚子當得了人家快臨盆的。她如今的一些症狀也像是快臨盆的時候一樣,譬如說胃被頂住吃不下東西,半夜腳抽筋之類。
蕭允已經搬到隔壁去住了,因為他有時候睡得沉,顧琰不是那麼容易把他喊醒。而且他白日要忙著朝堂的事,夜裡總是睡不好也是不行的。
“好想卸貨啊,這樣我寧可一個一個的生!”一開始還覺得生雙胞胎省事,看來一點都不省事啊。
端娘端來一杯水給顧琰,一邊示意阿大上前把糰子帶開,“王妃,沒事兒的,這都七個多月快八個月了,您再忍一個多月就好了。回頭一次添兩個娃娃,多高興啊!”
季太醫也早已到了秦王府坐鎮,其他什麼人這會兒都不敢上門找他了。都知道秦王妃這一胎懷得辛苦。顧琰雖然有些懷疑他是晉王妃的人,但是如今要借重他對婦產科的鑽研,而且量他也不敢使壞。晉王妃害她這一胎也沒好處,糰子吃嘛嘛香,身體倍棒,顯然是已經立穩了。季太醫如今怕是最希望她能順利生下孩子的了。因為這一胎萬一不順利,到時候第一個陪葬的就是他。再說,還有王太醫全程盯著。這位鐵板釘釘的自己人。
糰子被阿大牽到門口又回頭看看顧琰,平常顧琰都極力剋制不會在他面前露出難受的樣子來。所以今天他有些擔心。他掙脫了阿大的手又跑回來,把頭貼到顧琰肚子上,小手輕輕撫摸。
顧琰摸摸他的腦袋,“娘沒事兒,你玩兒去吧。快去!要不,門口去等你爹下衙。”
糰子撓撓頭,被走回來的阿大再次牽走。阿大阿二如今已經是滿了四周歲,照顧起糰子來也愈發的熟練。當然,他們的照顧其實就是陪著玩耍,但這個任務也不是每個四歲的小孩都能勝任的。顧璽就辦不到,他不能時時處處的就記著讓著糰子,萬事以他為先。因為他在家也是小少爺一枚來著。
其實此時蕭允就在前院,他從早上出去一直在前院待著。到了下衙的時辰,再推遲一些回到內宅。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三天了。這幾天他雖然極力若無其事,但其實還是有些端倪的。譬如說他沉默了不少,而且很容易對下人發火。但因為顧琰自己的身體狀況,使她無法分心他顧。因此她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蕭允不再入宮,是因為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五天之內,他管轄的戶部、刑部各死了一名員外郎一名侍郎。都是死在衙門裡,工作時間,而且都該是年富力強的年歲。仵作驗屍的結果說是積勞成疾,過勞死。
這樣的結果一下子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六部裡出現一個聲音:‘死是我等死,功是秦王功!’。這一年蕭允對六部辦事效率不滿,的確是有高壓催逼的行徑。而且的確也見了些成效,六部的政事運轉效率高了不少。但是加班加點的事也時有發生。這件事一下子就把眾人對他明裡暗裡的不滿都發作了出來。這個聲音便越來越大,朝堂對蕭允的不滿就像滾雪球一般集聚起來。
皇帝沒有辦法,只能暫時停了蕭允的一應職事。所以如今,他是沒什麼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