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都下不了了啊,那是得去看看。雪梨,吩咐人備車吧。”她心頭再是恨渣爹,可也不能落下個‘不孝’的把柄啊。走一趟吧!
顧琰換了出門的衣服,糰子張著手叫喚著要跟,便給他也加了衣服。這回獵得的獵物不少,給他也做了幾身皮草,套在毛衣外頭挺耐寒的。顧琰找了一件母子裝給他穿上,感覺非常的好。
“去吧,同娘一起去看看外公。”至於蕭允,依然忙著呢。這回審那些涉案人員,一事不煩二主,也是由他監審。
顧琰抱著糰子出了門,半道馬車跟人狹路相逢了。原本路挺寬,可是下了大雪,掃出來的路就不是那麼寬了。
自然是對方避讓,能讓她避讓的也就是帝后的車駕,還有年長的幾位親王和親王妃了。按道理對方還該下馬車過來給她問安。但這麼冰天雪地的,而且那也不是什麼明文規定,只是為了表示尊重,顧琰也不計較這些也就算了。本來要就這麼過去的,忽然聽端娘發出一聲有些奇怪的低笑。
“端媽媽,你怎麼了?”顧琰嚇了一跳,還從來沒見過端娘如此。就是糰子也抬了頭把她望著呢。
“是孫嬤嬤呢。”端娘有些興奮。
這可不是遇上十幾年老同事的興奮,端娘當初在孫茯苓身邊坐冷板凳的時候,可沒少吃孫嬤嬤的排頭。就是顧琰,也是被她敲打過許多次的。嫡母身邊的心腹嬤嬤,要收拾你一個名為主子,實為‘外室女’的小姑娘,手段不要太多哦。尤其那個時候孫茯苓和孫嬤嬤都認為她搶走了原本該屬於顧珏的光彩。
顧琰便也興奮了,“那馬車裡豈不是還有孫茯苓。”她可從來不是以德報怨的人。孫茯苓當初勾結前國師把她劫去青樓,那是要將她徹底毀掉啊。
這也是孫茯苓倒黴,哪曉得孫嬤嬤會掀起了一點車簾,而端娘眼又那麼利。不然,她們家的馬車是沒有徽記的,還真是不能知道呢。
這一下,顧琰便不急著走了。
端娘更是掀起車簾,叫了個隨車的侍衛過來,“這位兄弟,勞你去問一下對面車上是哪一府的女眷。不知道這是秦王妃的馬車麼?”
侍衛微微一愣,跟了王妃許久對她還是有些瞭解的。不是講究這些虛禮的人。難道對面車上的人得罪了她?嘴裡應了一聲,同時朝那邊瞥了一眼,挺華麗一馬車,但是沒徽記看不出是誰家的。神神秘秘的!
他過去臉色冷肅的問了,然後不待回答便打馬轉回。本來也不是要個答案,就是提醒一下她們規矩而已。
孫茯苓吸口冷氣,“她知道是我們?”她們倒是從徽記上知道了對面多半是顧琰。本來以為混過去了,沒想到又來這出。
孫茯苓臉色鐵青,從前都是顧琰五更不到就侯在她屋外等著請安。自己還時常晾著她,尤其是這冬天正冷的時候。如今,什麼都倒過來了。可是,不能不去啊。對方已經讓人過來傳喚,不去的話,不說齊王妃知道了會藉機發作自己,就是齊王也不會高興。
本來魏王表弟出了事她就跟著倒黴,尤其那天齊王在宮裡看到魏王瞞著他記下的‘賬冊’,知道這個兄弟之前所謂的一力輔佐就是個幌子,更是氣得不行。對孫茯苓自然也恨屋及烏起來。
如今齊王是對蕭允有所指望的,正如渝王指望看重文治的晉王將來登位能給他一個編出傳世大書的機會,齊王也指望著重視武功的蕭允登基能讓他有再度馳騁疆場洗刷汙名的一天。不然,他才三十三,就要賦閒到老,而且蓋棺定論就是個糊塗蛋,那太可怕了。所以,如果孫茯苓再度得罪顧琰,他肯定饒不了她。再不會有當年親自向蕭允求情免去她的禍患的事兒了。
孫茯苓吐出一口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說完起身下了馬車,緊了緊披風一步步走到顧琰馬車旁。這一步步走得她心頭簡直在滴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