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提醒了二姑奶奶,她強忍心中痛苦,拭淚與如月向玉馨院走。如月到這時才現,跟隨二姑奶奶回來的丫頭們,手中都提有包袱。
看來,二姑奶奶是準備要留宿在雷府了。
雷磊軒引他的表兄去怡湘院閒談,如月帶二姑奶奶回玉馨院。
回到玉馨院,如月屏退所有跟隨的人,與二姑奶奶兩個人坐在小廳中。
“姑奶奶,是誰給你氣受?”如月明知故問。在府衙中,敢給二姑奶奶氣受的,除了知府大人,再無別人。
“弟妹,我的那個相公,真不是人。他......”二姑奶奶誘了心中的痛楚,傷心得說不出話來。
如月輕輕地安慰二姑奶奶。如月打量哭泣的二姑奶奶,在她的身體上沒有找到傷痕,排除了知府大人對二姑奶奶動粗的可能。難道是知府大人新納了小妾?如月又否定了,知府大人為處理地震帶來的災難,是忙是暈頭轉向,不可能有心思娶小妾。這兩種可能都不存在,如月就想像不出,知府大人為什麼不是人了。
二姑奶奶斷斷續續地哭訴:“他把家中的貴重物品全部都當了,還把我的嫁妝都送進了當鋪。天底下哪有這種相公,不顧臉面,不知羞恥。”
如月總算知道知府大人不是人的原因了。
“姑老爺把你的嫁妝拿去當了?”如月訝然,“姑奶奶,你先別哭,將事情都說出來,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
在這個社會,嫁妝是女人在孃家帶去的私人財產,夫家人是不能隨意處置的。否則,就是窺視別人的財產,就是藐視女方家人。二姑奶奶不同意,知府大人擅自當了她的嫁妝,真有不把雷府人放在眼中的意思。
如月看二姑奶奶只是哭,耐心地問:“姑奶奶,為什麼?”
“他說,沒有銀子,這救災的工作沒辦法進行了,就當了家中的東西去應急。”二姑奶奶抽泣著,告訴如月事情的經過。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一早,知府大人對二姑奶奶說,因為缺少銀子,這救災的工作再也做不下去了,要當了家中所有的貴重物品換銀子使用。起初,二姑奶奶以為是說說而已,沒有想到的是,知府大人帶來一群官差,將家中貴重物品一件件造冊登記,隨後搬到清州城最大的當鋪去了。當完了家中的貴重物品,知府大人又叫人搬二姑***嫁妝。二姑奶奶是死活不肯,知府大人硬是叫人來搬走。二姑奶奶無法,將田地文書搶在懷中,跑到雷府來了。
當自家的貴重物品救災,知府大人這救災工作,做得真是鞠躬盡粹了。如月不由得對知府大人刮目相看。
如月向二姑奶奶說了一番安慰的話,叫來李管家,當二姑***面吩咐:“你帶人到府衙中走一趟,叫姑老爺別再當東西了。實在急用銀子,我們雷府借給他。”
二姑奶奶看到如月出面干涉,心中寬慰了許多,淚水漸漸停了。如月叫人在秀春院中收拾出幾間房子,供二姑奶奶及其帶來的人休息。
大概半個時辰後,李管家回報:“夫人,姑老爺還在叫人搬東西去典當。奴才轉述了夫人的話,知府大人說東西還是要典當的,要是以後再短缺銀子,就問夫人借。”
這個知府大人,鐵了心要當家財救災了。
在秀春院休息的二姑奶奶,聽了知府大人的話後,放聲大哭:“他的心中,只有救災這一事,早就沒有這個家了。”
傍晚,知府大人到雷府接妻兒回家,因為知府大人沒有應允贖回嫁妝,二姑奶奶不肯回去。雷振遠回來了,到秀春院中,跟如月、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在一起。
二姑奶奶看到雷振遠,就當來了得力的幫手,向雷振遠哭訴:“他把家中的所有東西都當了,連我的嫁妝也當了。弟弟,你給我作主,世上哪有男人當女人嫁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