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豐二年五月,江忠源率楚勇協同官兵尾追太平軍至全州城外。太平軍佔全州,獲得民船數百隻,老幼婦女輜過載置船上,準備順湘江水陸並進,北攻長沙。江忠源生長在湘南,對湘桂邊境的地形頗為熟悉,為阻扼太平軍北上,決計在蓑衣渡設伏。蓑衣渡位於全州城北十里,為湘江上游一險要渡口,兩岸重巒迭嶂,樹木參天,河床狹窄,江水湍急。江忠源在渡口北面三里的水溏灣江中密釘排樁,構築木堰,堵塞河道,又以楚勇在河西岸埋伏,並飛函尾追太平軍的總兵和春派兵在東岸阻擊。六月五日,太平軍夾江而來,船路被堵,江忠源率楚勇呼號而出。太平軍倉促應戰,以重兵掩護老幼婦女登上東岸,輜重船隻一概棄去。楚勇與太平軍在西岸激戰兩晝夜,雙方都有不少傷亡,太平軍奪舟東渡,江忠源以楚勇力單疲累,未敢涉河進追。太平軍得以從東岸翻越山嶺進入湖南。蓑衣渡一戰,打亂了太平軍沿湘江北進攻取長沙的計劃。當時大雨連日,江水暴漲,太平軍若順流而北,長沙數日可達。時湖廣總督程矞採駐軍衡州,聞太平軍北來,急忙趕回長沙,江忠忠源楚勇蓑衣渡一戰,使清軍爭取到了時間,長沙得以設防固守。
江忠源得意地笑了一笑,這是他從一個小小的知縣兩三年間就跳到了一省諸侯,手握安徽大權的發軔,委實值得自己驕傲,江忠源在自己的行轅裡頭的花廳上,伸手請王錦繡坐下,又叫侍從上茶,花廳上的紅燭高照,一陣秋風吹過,火光搖曳,室內明暗不定了起來,江忠源請王錦繡用茶,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這時候才又笑著說道:“不及將軍在武昌城一場大火燒掉了發逆的三萬大軍,還單槍挑了偽西王,那時候湖南地方上的人都紛紛講,這大火燒的像是周瑜周公瑾,這單槍殺了逆賊頭目又似趙子龍轉世,都說王將軍有兩者得兼之能呢!”
“父老們謬讚了,實在是全靠了皇上的定下了破敵神計,又虧得常總督身先士卒,將士們用命而已,下官實在是談不上什麼功勞。”
二十九、兵臨廬州(二)
“呵呵,王將軍謙虛了。”兩人正在寒暄了一會湖廣和兩江的戰事,江忠源喟然嘆道:“本撫在從廣西參戰起,便主張圍發逆於一地,然後聚而殲之。清軍不講地利,經常坐失良機。永安、長沙圍三闕一,益陽臨資口該守不守,嶽州、城陵礬該爭不爭,使發逆多次處死地而復生,終成燎原之勢!”江忠源惱怒拍了紅木茶几,放在茶几上的青花蓋碗險些跌到了地上,“如今這江寧雖然丟了,但是更是讓咱們有了可以圍攻發逆的目的地!流匪若不繼續流,那也不能擺上什麼用場,將軍這安慶守的極好,安慶不失,江寧半日順風順水,即刻可到!”
“發逆善於因地築營,深壕厚牆,力能固守,雖咱們併力攻堅,惟以撲營逐利為重,往往損傷精銳。且發逆行軍時善於聲東擊西,八旗綠營多遲緩尾行,根本無法阻扼發逆的前進。而逆賊進攻時善於分兵數路,正兵應敵,奇兵抄後或直搗中堅,而朝廷的部隊多以一路當之,有時雖分數路,但卻各不相顧,所以常為逆賊所乘。咱們要想克敵制勝,必須改變原來的戰法!當逆賊紮營時,應該扼要以斷其接濟,嚴兵以堵其退路:當發逆行進時,應該預擇精兵宿將,攔頭迎擊以遏其鋒,沿途設伏以撓其勢。”說了這些話,江忠源這才停了下來,目光炯炯地盯著王錦繡,“王將軍以為如何?”
“撫臺大人所言甚是,請撫臺大人下令,下官一定一體遵循。”王錦繡站了起來,抱拳答道。
“呵呵,王將軍多禮了,本官也沒什麼好吩咐你的,皇上的旨意說的很清楚,安慶乃長江下游之七寸,若安慶不失,克復江寧輕而易舉,若江寧有失,兩江全境不保誒!所以,”江忠源正色對躬身站著的王錦繡說道,“王將軍你的任務就是保住安慶!保住安慶就是大功一件!”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