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那句滅大清者,葉赫那拉也不是我杜撰的,我只是讓皇上想起這件事,對著皇貴妃有些忌憚,立後的事兒能謹慎些,讓皇上對著六宮的位份和寵愛注意些,這就足夠了,大哥,且放寬心,自然是無事的。”
“老六啊老六,”端華暫時被肅順說服了,雖然心裡還有些忐忑,看著這自己兄弟之中最具才能最有眼界謀略的人,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你做的對不對,到時候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您就擎好吧。”
慈寧宮。
咸豐皇帝用了些糕點,又將茶盞之中的杏仁茶一飲而盡,用繡著金龍的白手巾擦拭了嘴角,滿足的喟然對著慈祥地笑著的康慈皇太后說道:“還是額娘這宮裡頭的杏仁茶最地道,這麼些年過去了,這小廚房煮的杏仁茶還是甜而不膩,分外爽口。”
“皇帝喜歡就好,那廚子從哀家和你一起住在鍾粹宮的時候兒進就進來伺候著了,以前皇帝夜裡頭時常驚醒,太醫說著杏仁茶能安神,又是甜甜的,因此才這麼多年,讓他一直呆在哀家宮裡頭預備著呢。”康慈皇太后笑眯眯地拈著手裡的佛珠笑道,回憶起了昔日的往事。
咸豐皇帝想到了昔日的養育之恩,坐正了身子,正色對著皇太后說道:“額孃的撫養之恩,朕是萬萬不敢忘的。”
“哎,怎麼好端端又說起以前的事兒了,我真是老了,呵呵,成日裡頭和德齡在宮裡窩著,說著以前的事兒,看著,哀家也到時候該去見先帝爺了。”皇太后搖了搖頭。
“額娘春秋鼎盛”咸豐皇帝連忙勸解。
“哀家知道自個的身子,你也別說這些寬心的話兒了,”皇太后帶著歲寒三友白銀護甲的手搭在了皇帝的手背上,輕輕撫摸,像小時候一樣,彼時自己還不是皇太后,眼前的這位天下至尊也只是四阿哥,太后對著皇帝輕聲安慰,淡然笑道,“如今皇帝你有了子嗣,江山代代有人,到了九泉之下,我也有臉面去找先帝。”皇帝眼中波光粼粼,握住了皇太后的手。“老婆子也不怕皇上猜疑些什麼,有件事我倒是要問一問。”
“額娘請問,兒子知道的一定無所不言。”咸豐開口。
“如今皇貴妃誕下了大阿哥,哀家去問了太醫,這大阿哥在孃胎裡養的極好,也自己去乾清宮瞧了瞧大阿哥,白白胖胖,健壯的很,又是秉持大運而生,自然能平安長大。”康慈皇太后端正了臉色,“如今這**還沒有中宮,皇帝以前和哀家說,且等一等,看看那個更得聖心些,如今這皇貴妃誕下大阿哥,麗嬪也有大格格,貞妃也是不錯的,眼下已經咸豐四年了,這後位空懸,嬪妃心思不寧,心思不寧,就容易生事端,事端一起,皇上在**就不能安心將息,前朝的事兒也會被影響到,而且哀家現在精神頭越來越短了,懿皇貴妃雖然攝六宮事,總不是名正言順的**之主,這中宮的位置,實在不宜再拖下去了!若是這宮裡頭的嬪妃都不中用,即刻叫八旗再選秀進來,挑的好的立為皇后。”
“額娘,兒子想過,在六宮之中,皇貴妃最得朕心,毫不妒忌,待著低位份的妃嬪能一視同仁,在外頭的事兒上也能幫著朕分擔,如今又生下了大阿哥,實在是皇后的不二人選,可是,可是她,”皇帝欲言又止。
“怎麼,皇貴妃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嗎?”皇太后問道。
“並無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兒,可是她的姓氏,是葉赫那拉氏!朕想起來之前葉赫家先祖的詛咒,心裡總有些忐忑,怕是妨礙了咱大清朝的江山,故此就未動此念頭。”
“這話我倒是也聽說過,不過算不得什麼大事,皇上,這事兒是真是假都還尚未可知,”康慈皇太后笑道,“太祖爺(**哈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