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過譽了,昔日東王朝見天朝,就安葬於天朝,本朝世宗皇帝時爾等又有人來朝見,實在是世代淵源,這十多年來雖然都不曾往來,也不過是洋人從中作梗而已,那國內之事,也難為你大開宮門,庇護華人,留我一絲海外血脈,如此藩屬,豈能不照拂?”(未完待續。)
十五、新桃舊符(三)
太后這番話既追憶了多年友好往來,又重點談了現狀,確實是不俗,蘇祿國王又連忙跪下謝恩,稱不敢當,禮部尚書、軍機大臣文祥又宣讀聖旨,冊封東泰來為蘇祿國國王,加封號為“儀親王”,世襲罔替,並管轄附近島嶼共計六十三座,此為冊封藩屬國王親王稱號之始,王世子加郡王銜,入朝讀書,中國修建和樂島港口,蘇祿國商人入朝關稅減半,賜給蘇祿國國王金印,至此,藩屬之中,除卻越南、朝鮮、緬甸等國,又有一個藩屬有了金冊金印,雙證齊全,可以名正言順每年來打秋風了。
幾個翰林院的翰林在竊竊私語,“這個儀字取得極好,儀者,度也,禮儀也,極好的彰顯了蘇祿國王侍奉天朝恭謹的行為。”
“是啊,這儀字實在是好,想著蘇祿國王昔日就要納土獻給天朝,天朝富有四海,豈能有要藩屬土地版圖的道理?自然是被高宗皇帝拒絕了,可這蘇祿國忠貞之心,確實是應該表彰,這儀字怕也有一始終如一的意思吧?”
“原本禮部是擇了敬一字,不過是被太后否了。”
“哦?這是為何?”
“烏霖兄一葉障目了吧?豈不知這站在最前面的那位,敬字可是和恭字連在一塊的!”
“恭?敬?這麼說來,也是有道理,”一個翰林鼻子出氣,冷哼一聲,“總理陰陽的議政王,豈是一個小小藩屬可以敵體的。”
“噓,噤聲!”
又擇了什剎海邊上前朝穆揚阿的一處舊宅子賜給蘇祿國王居住,其餘一干細枝末節的事兒也就不在這裡談了,至於和樂島的港口要建設成適合水師停駐的軍用港口,大家心領神會就不用多說了。
說到有關王世子入京讀書的事兒,自從東泰來主動提出這個之後,慶海一直覺得此事不妥當,若是讓藩屬以為要靠著類似戰國時候的公子人質要押制在中國,造成藩屬恐慌就不好了,奈何東泰來十分誠懇,說了好些心裡話:“這番北上朝覲,見識了天朝富有強大,才知道臣下在和樂島上實在是坐井觀天,不自量力,天朝優渥臣下,臣下無以為報,只能將犬子放在天子邊上,代替小王效犬馬之勞,為天朝盡忠,再者,小王也有一番私心,犬子有幸跟在天子之旁,若是能學習到一二治國之道,將來返回蘇祿,自然能為天朝鎮守南洋,抵抗洋人。”
還有一番私心蘇祿國王沒有說出來,但是任誰都知道,所謂天子近臣,從龍之功,王世子若是一直呆在天子身邊,將來天子親政,這個億兆臣民的天朝皇帝,想起往日的同窗之誼,還能虧待了蘇祿國不成?這可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這事正是瞌睡遇到了枕頭,太后也極為賞識東泰來的識時務,現在在南洋布局,正好要這個一個主力,故此又改了理藩院的章程,賜親王頭銜給蘇祿國王,又賜封號,讓東泰來地位尊崇,最讓蘇祿國得利的就是將後世菲律賓群島呂宋島以南的島嶼都盡數劃歸蘇祿國,這樣蘇祿國從地盤來看,藩屬裡面也不算太差了,東泰來一應要求都是滿足,包括延請大儒入蘇祿國教授學業等等,橫豎這些條件都比每年一次來打秋風來的實惠。王世子東景入弘德殿侍讀,東景一到弘德殿,雖然說的漢語潮州口音甚重,但是也勉強能聽懂,而且對著儒家經典頭頭是道,倒是極為被那些帝師們喜歡。
另外一個東泰來請擇重臣坐鎮和樂島,卻是被軍機處駁回了,畢竟是藩屬,若是有了個類似太上皇一般的大臣駐紮在那裡,那豈不是形同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