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蔚機械的上膛下膛,填充火藥,忍不住嘴角上揚,還是展開了思緒,想到在保勝城裡,自己和兄弟們被軍主著急起來,想到了那一天的天氣,,似乎那種激動得心臟要跳出了胸膛的感覺,現在還是記得的。
那一天軍主把這些底下的兄弟都召集了起來,目光炯炯掃射眾人,開口說話了,他的語氣低沉,但卻有一種按捺不住激動的意思在裡面。(未完待續。)
四十、一點天星(四)
那一天軍主把這些底下的兄弟都召集了起來,目光炯炯掃射眾人,開口說話了,他的語氣低沉,但卻有一種按捺不住激動的意思在裡面:“我知道你們心裡都存著一個心思,這個心思不說,你們都知道,其實我也存著這個心思,咱們在外頭這麼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麼?論理,咱們都成家了,越南的婆娘雖然不如中國的,到底也是極為溫順的,這麼多年下來,孩子也都有了,老婆孩子熱炕頭,不能說不是好日子,保勝城不大,稅收銀子收上來,也夠用,越南國王沒有把咱們當做心腹看待,倒也不曾虧待咱們,可大傢伙怎麼總覺得少了一股子的精氣神呢?”
劉永福閃電一般的眼神掃射了過來,大家紛紛低頭,“我知道這是為什麼!大家都想著要回國,對不對!”
許久寂靜無聲,“是的大帥,”人群之中有人突然這樣喊道,“兄弟們都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只是哎!”
似乎有千言萬語就化成了這麼一聲無奈的哎聲之中,“只是什麼?我代你們說了罷!無非咱們是叛逆,只怕這輩子都沒法子歸國了是不是?”
李蔚原本懶散的靠在牆上,聽到了劉永福這樣說,慢慢的站直了,他豎起耳朵繼續聽到陸永福說話,“大家都是這樣想的,我也是這樣想的,越南雖好,到底不是咱們的家,說句難聽的,法國人就算佔了越南,和咱們又有什麼想幹?這個地方不是我們的家!”
“我們在這裡只是過客!”劉永福說道,“到死,都是孤魂野鬼,我也想回去,回去見一見家鄉父老,喝一口家裡的井水!但是我知道,大家雖然想回去,但是都沒了指望,是也不是?”
“是啊,”烏壓壓的黑旗軍士兵們站在校場內,都似乎失了魂魄,“沒指望,都沒指望了!”
越南的保勝城和河口雖然只有一道邊關相隔,但卻似乎銀河一般,阻斷了北上歸國之路。
劉永福環視眾人,突然咧嘴微笑了起來,“如今卻也不是沒有指望!兄弟們,咱們可以歸國了!”
“大帥你說的可是真的!”李蔚是火槍隊的協領,算的上是中層軍官了,別人猶可,他聽到這樣的話,忍不住排開眾人,朝著點將臺上的劉永福喝道,“咱們可以歸國嗎!”
“是的,”劉永福朝著李蔚點點頭,又抬起頭面向所有帶著期翼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黑旗軍士兵大聲的說道,“朝廷既往不咎,免了咱們的罪人身份!”
李蔚只覺得身邊頓時安靜了一會,如同死一般的寂靜,隨即似乎有人把冷水倒進了平靜卻又極熱的油鍋裡,刺啦刺啦,人群頓時爆炸開來,大家不敢置信的看著劉永福,“大帥!這可是真的!”大家紛紛喊道。
“自然是真的!”劉永福轉身跪下,“請天使上臺宣示朝廷旨意!”
眾人期待的眼神之中,穿著朝服的唐景崧款款走上了點將臺,環視眾人,點點頭,扶起了劉永福,“尊西聖慈禧太后之旨,前來招安黑旗軍!”
眾人大譁,招安?可是如同宋江一般的下場嗎?若是歸國反而都要一一賜死,落得個家破人亡的局面,這個招安寧可不要!
“軍主,不知道朝廷要招安我們,拿出來了什麼條件?”李蔚攔住了身邊十分激動的同袍,冷靜的問道,“是不是要咱們解甲歸田,聽朝廷擺佈?軍主是如何處置的?是繼續當提督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