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和五哥說這個,”恭親王連忙說道,“這事兒還要拜託您。”且還沒說出要拜託的事兒,聽差就送了一封軍報進來,“主子爺,是南邊來的。”
南邊來的,那麼就是越南的事兒,恭親王接過軍報也不拆開,遞給了惇親王——這是他敬重兄長的意思,惇親王明白自己的身份和斤兩,“洋務找老六,旗務找老七。”政務上的事兒他是不管的,“嗨,老六,你鬧這些做什麼,自己瞧就是了,”惇親王喝著茶也不接軍報,只是話裡有話的說道,“這摺子是先送到你這?宮裡頭呢?”
“宮裡頭那裡還需要我送,那個李蓮英訊息靈通的緊,什麼事兒他早就知道了。”
惇親王搖搖頭不說話了,恭親王看了看,“這些法國人,氣焰真是囂張的緊,這兩日都已經是過年的時候,還動刀槍,”他把軍報合上了上去,對著惇親王說道,“法國人朝著北寧進軍了。”
“哎喲,”惇親王喊了一聲,“這可是大事,咱們做好準備了沒?和法國人打起來,可不能弱了聲勢。”
“不見得打起來,”恭親王笑道,“法國人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至多是嚇唬嚇唬咱們罷了,廣西和雲南兩位巡撫都是靠得住的人,在前線管著事兒,走不了大褶子。”
於是按下這事兒不提,恭親王問有關載澄的事兒,“五哥,苦主那裡是什麼意思?”
“你的澄哥兒膽子可真是大啊,”惇親王搖搖頭,嘖嘖稱奇,“我也是不知道咱們家居然出了這麼一個英雄人物,為了那個外室,把這個男的,要安排到地方去當將軍,這都應許下來了。那個男的胃口倒也不小,一開口就要廣州將軍的位置,澄大爺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若不是被老六你關起來,苦主找不到澄哥兒來兌現這廣州將軍的差事,雞飛蛋打,放他的鴿子,只怕也不會告到宗人府來。”
恭親王怒極,“這個殺才,真真是好大的膽子。”(未完待續。)
五十八,天下熙熙(四)
清朝一代在各大重要城市設立將軍一職用來管轄地方,這是脫離於總兵提督這種武官之外的系統,因為這個職位一般只授予滿蒙漢旗人,除卻現在的東北三省,黑龍江吉林和盛京都由將軍管理一起庶務外,各地的將軍基本上已經成為管理滿城的官員了,不太指望他們能練多少兵出來,廣州將軍可謂是油水第一,也不是這個位置,憑著載澄是恭親王的嫡子,又有郡王內大臣的職位在身拿不下來,素來干預選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載澄要辦這些事兒,恭親王沒有不答應的,但是廣州將軍是緊要的位置,哪裡能夠是隨便授人的?故此恭親王十分生氣。
“這樣看來,實在是沒法子了,辦事不謹慎,許了出去也就罷了,還這麼叫人大張旗鼓的宣之於口,”恭親王搖搖頭,“也顧不得是過年不過年的,先送到宗人府關起來,讓他醒醒酒,免得日後再生出什麼禍事來,連累家人。”恭親王果斷的說道,這也是保全自己兒子的法子,只要人關進了宗人府,那麼報案控告的人也無法指摘自己徇私枉法,冷卻一段時間,日後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什麼相干,至於賣弄權術,私底下授予別人官位,這種事還能叫事兒嗎?無非是受一些彈劾的摺子罷了,何況這事也沒成,大可不必上綱上線。
於是恭親王叫人準備套馬車,把載澄送到宗人府去,惇親王擺擺手“何必這麼麻煩,坐我的車子去就是,宗人府那裡還能沒有鋪蓋卷嗎?”
於是惇親王率先出了門,知道訊息的福晉瓜爾佳氏急急忙的跑了過來,“王爺,你要把澄兒送到哪裡去?這可還是年初一呢,”瓜爾佳氏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宗人府那裡冷冷冰冰的,哪裡能夠住人的。”
慈母之心,就算如今載澄已經快三十而立,更是成家立業,但瓜爾佳氏還是十分關切,鬢邊的珠釵不住的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