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素來是不在乎這個,同治元年就有御史上摺子彈劾恭親王府逾制,卻被慈禧太后回之:“此乃舊制,非議政王新建,歷朝祖宗未有言,本朝自然無有逾制之事。”輕飄飄的就此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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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正月初二(三)
於是奉安上座,闔府上下一起來跪拜請安,恭親王倒有幾個庶出的阿哥和格格,素日裡頭慈禧太后不常見,今日一見,又是勉勵再三,特別是對著費莫氏溫言對待,說明這載澄被拘在宗人府實在是不得已為之,切不可心裡存著傷心難過,過些日子就能放出來,費莫氏自然是十分感恩戴德。
慈禧太后今日著了一件秋香色的吉服,頭上戴著點翠的頭面,梳著一個兩把刀,分外的清淨淡雅,她拉起了瓜爾佳氏的手,“日常妯娌見面,不用如此大禮參見。”絮絮叨叨的說著最近身體如何,吃多少飯,因是正月裡頭,半個字也不提藥字,說了一會子的話,慈禧太后點點頭,她到底今日也不是來話家常的,還有要緊事要辦,“聽說六爺府裡頭有一味關外運回來的大魚頭,用海參瑤柱鹿脯煨燒的極好,素日裡頭沒機會吃,今天來了這裡,福晉可不能小氣了。”
瓜爾佳氏知道慈禧太后和恭親王有話要談,識趣的告退說下去盯著膳房預備筵席,堂內只留下了慈禧太后並李蓮英,榮壽公主和恭親王四人。
李蓮英自然不用多說,看到了慈禧太后看向自己,打著千出去了,榮壽公主原本還準備呆在堂內伺候著,不曾想慈禧太后開口發話了,“你且出去候著,我和你阿瑪說幾句話兒。”
榮壽公主心裡咯噔一下,宮裡頭的規矩,素來這召對是不可能只有兩個人單獨進行的,要不有御前大臣,要不就是有太監伺候著,又有什麼私隱的話兒,要避開李蓮英這個大總管和自己呢?她的心裡急轉如輪,但是面上卻絲毫不露,微微一福,稱是退出了慶宜堂。
走到了堂外,榮壽公主這才驚覺外面寒風刺骨,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李蓮英見到了榮壽公主,微微鞠躬,榮壽公主天潢貴胄,也不求人,自己也無甚野心,素來是不會多顧忌底下人的,李蓮英縱使深得慈禧太后寵信,但在榮壽公主看來,也不過是一介奴才而已,平日裡不甚搭理,只是今日覺得有些不對,不由得主動開口詢問,“李總管,皇額娘今個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兒?”
“回公主的話兒,西聖爺的心思,奴才怎麼敢揣度?只是西聖爺這些日子擔憂南邊的事兒,各部封衙,要緊的事兒拖延的緊,所以大約是來問一問議政王吧?”李蓮英恭聲回道。
“若是如此,”榮壽公主是知道慈禧太后的心思和恭親王的主見的,她不由得喃喃,“那可別談差了。”
“六爺,”等到了榮壽公主出去,堂內只剩下了慈禧太后和恭親王兩人,慈禧太后返身坐在了當中的寶座之上,對著恭親王說道,“您也請坐罷,這裡頭並沒有其他人,咱們也無需這樣多的禮節了。”
恭親王點點頭,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氣氛未免有些尷尬,慈禧太后記得,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兩個人相處,還是在十年前的時候慈禧太后喝了一口茶,咳嗽一聲,想了想措辭,慢慢的開口了,“南邊的局勢不安穩,法國人朝著北寧城進軍了,團練在那裡,兩廂遭遇,大戰只怕是少不了,曾老九練兵不錯,兩廣的團練不會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北寧城必然是又有一番血戰,這陣前戰士為國效力自然是沒話說,可這和法國人起了衝突,團練打仗是好打,後續該怎麼辦?咱們應該拿個主意出來,免得和以前一樣,不戰不和,各有主見,於國無益之外,更是讓人嘲笑中國沒有主見,今個來就是問一問六爺你的意思。”
清朝和外國人的戰爭,一直以來就是保持著不戰不和十分糾結的狀態,骨子裡是看不起洋人的,想著和洋人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