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有人在嘀咕什麼,要給奴才追封,奴才是堅決不要的,”醇親王慢慢的說道,“憑著皇上的恩賜,有了一個鐵1帽1子王,世世代代的吃穿不愁,奴才的心已經很滿足了,這個什麼追封,皇上您想也不能想,提是一個字都不能提,明白嗎!”他就癱在炕上,用力的抓住了皇帝,“這是要命的事兒,就算是老佛爺提起這件事兒,你也絕不能答應,皇上!”
“是,是,是,”皇帝撫了撫醇親王的胸口,“我知道了,聽你的就是。”
“朝政上的事兒,奴才知道的不多,也不敢亂指揮,只是要告訴皇上您一點,”醇親王咳嗽了幾下,臉色平復了不少,“前朝的例子,高宗皇帝和隆慶太后,母慈子孝,舒舒服服的當了好幾十年的母子,隆慶太后也不是高宗皇帝的生母,老佛爺也是一樣,年紀大了,心軟,不會再做什麼出格的事兒了,你只要伺候的老佛爺舒舒服服的,老佛爺年紀大了,春秋再鼎盛,還能越的過你嗎?皇上你只要好好的做下去,你的位置就是牢牢的,誰也搶不走,老佛爺年紀大了,將來的晚年,不靠著皇上您靠著誰呢?您只要記住奴才這句話,就不會錯!”
皇帝連連點頭,“朕明白了,您就放心吧。”
“還要警惕洋人,特別是要建好海軍!”醇親王又叮囑了幾句,皇帝都點頭應了下來,見到皇帝如此聽話乖巧,醇親王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神色,“奴才實在是命薄,只怕是將來見不到皇上的阿哥降臨了,載灃,”他嘆了一口氣,“年紀還小,才七歲,也不知道將來如何,若是載灃也站不住,奴才厚著臉求皇上,將來擇一個阿哥能夠入繼醇親王府,好讓奴才死後也有人可以祭祀,不至於就冷了香火,旁的人入繼,奴才是不喜歡的,總是要萬歲爺的阿哥才好。”
這些話幾乎都是遺言一樣的準備了,也定然是醇親王思慮多日的話語,皇帝聽著驚心,但也實在是悲傷不已,卻又無別的話可說,只是說讓他好生養著,“過了春天就好了,到時候你也一起去西郊,那邊水土好,風景好,您瞧著舒心,身子一定就能好起來!”
“是,是,”醇親王說了這麼一番話,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只是不想讓皇帝傷心,勉強的笑道,“奴才都聽皇上的,”他看到了邊上自己掛的手書,是他親手用魏碑體工工整整地抄寫,掛於牆壁的格言,“皇上那是奴才自己寫的。”
“財也大,產也大,後來子孫禍也大。若問此理是若何?子孫錢多膽也大,天樣大事都不怕,不喪身家不肯罷。財也少,產也少,後來子孫禍也少。若問此理是若何?子孫錢少膽也小,此微產業知自保,儉使儉用也過了。”
皇帝若有所思,這會子醇親王支援不住,身子綿綿軟軟的躺了下去,皇帝連忙大聲疾呼,把外頭候著的太監叫進去,太醫一股腦兒的跟上去救治去了,只留下了皇帝一個人孤單的站在東暖閣內。
不一會太醫來報,“王爺只是暈過去了,暫時不打緊。”
太醫從來只是說這些話,暫時不打緊,可這個暫時是多久?一天?一個時辰?一個晚上?那就不會再說下去了,皇帝點點頭,暫時放心了下來,又問跟進來伺候的內管家,“載灃呢?福晉呢?”
“福晉和載灃在後頭候駕,預備著皇上用膳。”
皇帝雖然不想在醇親王病重的時候在這裡用膳,但是在這裡用膳,可以多呆一會,於是他點點頭,“用膳晚一些也不打緊,太醫照顧醇親王就是,你讓福晉出來,陪著朕逛一逛王府吧。”
“嗻。”
福晉葉赫那拉氏不一會就出來了,請了安之後只是袖手不說話,光緒皇帝看到福晉的面容憔悴,神色黯然,頭花花白的程度還勝過了年長許多歲的慈禧太后,心裡只覺得難過,這時候想要勸她,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兩個人默默的站了一會,皇帝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