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樓裡湧出了許多學生,群情激昂的走了出來,提調官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人群前排之中有一個年輕人不是自己同文館的,主要是此人太出名了,為首的提調官一下子氣的要死,喝道,“韓汝兵,你不在京師大學堂,來我的同文館做什麼!”
韓汝兵微微拱手,不卑不亢的說道,“特來傳遞訊息給同文館的學兄學弟們,俄羅斯人在新疆挑起戰端,殺了土爾扈特部的子民。”
“什麼?”提調官也是突然聽到了這個訊息,十分的驚訝,隨即轉口就說道,“這事兒和同文館有什麼關係?”
“自然有關係,”韓汝兵昂起頭說道,“同文館之中就有俄羅斯人,請俄羅斯人出來,謝罪!”
“放肆!”提調官怒道,“這裡不是你的京師大學堂,不要把你那一套放到這裡來,俄羅斯軍隊無禮,自然有朝廷出面去懲治於他,總理衙門自然也有辦法對付,朝中早就有嚴令,各國外交之事,不可遷怒於各國普通國民,這大違天朝禮儀之邦之形象!同文館之中的俄羅斯人都是俄文教師,別的且不說,你們這些人,尊師重道都忘了嗎?”這個提調官是國子監出來的老學究,雖然也很不屑和洋人為伍,但是對於規矩一途,十分看重,且為人方正,同文館之中的紀律都是他主抓的,他雙目掃射之下,不少人都暗暗退縮了,韓汝兵反駁道,“我只是請俄羅斯人出來說清楚他的意思罷了,若是和中國為善的,這還能容許他繼續留在中國,若是和俄羅斯的騎兵是一路子的,我韓汝兵決不許他再在此地,荼毒人心。先生請放心,學生必然不會有損國體,做出欺師滅祖的事兒來。”
“這事兒輪不到你來說話,”老提調官吹著鬍子瞪眼睛喝道,“同文館之事,有郭大人,文中堂主持,輪不到你這個管著。”
“同文館莫非學了洋人之語,已經人心變了?朝著洋人說話了?”韓汝兵這話一出,四周又鼓譟了起來。(未完待續。)
十九、風起北疆(五)
“你?”老提調官一時間語塞,邊上有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師夷長技以制夷,這是同文館設立的初衷,通其文,察其事,知己知彼,這是同文館學外文的用途,和人心如何有關係?朝廷的旨意,從來都是西學為體,中學為用,怎麼可能朝著洋人說話!”
邊上走出了一個穿著青色布袍的書生,淡然朝著激動的人群開口說話,聲音雖然不高,可在場的人均是聽得清清楚楚,“韓汝兵,你這話實在是太放肆了!”
韓汝兵看清了說話的人,瞳孔為之一縮,幾個提調官見到此人,連忙拱手行禮,“侍讀大人。”
被人稱之為侍讀大人的正是王慶琪,他朝著提調官們拱手回禮,“先生們多禮了。”他緩步走到場中,環視眾人,“朝廷之事,自然有朝中的重臣當差,皇上定奪,如何行止,你們毋庸多言。”
“可天下大事,匹夫有責。”
“人各有責,學外文的把外文學好,日後留洋或者是和洋人交涉,不至於吃了暗虧,學技術的,把技術學好,日後不用再朝著洋人重金購求,這才是我們同文館乃是京師大學堂,學洋務人的正道,這才是你們的責任!”王慶琪朝著眾人喝道,“而不是如今要圍著幾個手無寸鐵的外國老師要什麼理論的,若是有那個氣性,講武堂就在豐臺大營,何不投筆從戎,和洋人們在戰場上較量去?這會子在這裡搞什麼嘴炮!”
幾個提調官,又紛紛呼喝,這才叫同文館的學生心不甘情不願的散去,只留下了韓汝兵一個人尷尬的站在地上,提調官們抹了抹額頭的汗,對著王慶琪感激的說道,“多虧侍讀大人了,不然今日之事難以收場。”
王慶琪又是進士,又是翰林,清流華貴,幾個提調官是極為佩服的,之前覺得王慶琪有些倖進,沒想到今日這樣快刀斬亂麻的處置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