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關係,德齡如何處置了?我記得他身上是有功夫的。”太后說道。
“已經灌下麻藥,”侍衛低頭回稟道,“又加了鎖銬,必然是無憂了。”
“這個賤人有沒有抵抗?”
“沒有。”
“去看看他吧,”慈禧太后淡然說道,“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德齡盤腿坐在炕上,絲毫不會因為四肢上的鐐銬而有所擔心,室內點了好幾盞油燈,把他臉上每一道皺紋照的清清楚楚的,德齡不復往日的陰沉,整個人鬆弛了下來,悠然神往,似乎想起了許多往事,外頭響起了腳步聲,門隨即被咿呀開啟,穿著赤紅色的旗裝的太后進了這處簡陋的居室,她見到了德齡,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侍衛和唐五福想退出去,“你們陪著罷,我和德齡之間,從未有什麼訊息是見不得人的。若是你們不在,我根本就不敢一個人在這個地方。”
“奴才給太后娘娘行禮了,”德齡微微鞠躬,“只是身子不便,不能行禮。”
幾個侍衛稱是,站在了太后的身後,太后看著德齡,眼中都是恨意,“你的大禮,我實在是受不起,為了你的大禮,皇帝,已經在養心殿剩下一口氣了。說吧,我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皇上快賓天了,太后娘娘傷心嗎?”德齡不回答慈禧的問題,悠然說道,“這是您唯一的兒子,也是先帝唯一的子嗣。”
。。。。
慈安太后即刻就帶著各宮太嬪太妃一起給神佛進香,第一處是在寧壽宮後殿之東,景福門內的梵華樓和佛日樓;第二處是在慈寧宮,這裡有好幾處佛堂,兩宮太后常來的頂禮的是,設在正殿前面,徽音左門東廡的那一所;此外還有三座,以雨華閣為主,在凝華門內,閣凡三層,上層供歡喜佛五尊、下層供西天番佛,這還是前明的遺蹟,內有腦骨燈、人骨笛等等法器,在慈安太后看,近乎邪魔外道,平時絕跡不至,但這時候要百神呵護,為了祈求皇帝早占勿藥,她心甘情願地拈香磕頭,唸唸有詞地禱祝了許久。
雲貴太妃跪在地上,絲毫不覺得那些番佛骨器在夜色之中分外可怖,麗貴太妃也壯著膽子靠在雲貴太妃身邊默默禱祝,“滿天神佛請降下慈悲,使得龍體安康,病魔遠離,信女願意以身代之,任何死病加身都無所畏懼,只願天子安康。”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麗貴太妃轉過臉,看著自己身後的瑨貴人,瑨貴人五體投地,再三跪拜,“只願天子安康。”麗貴太妃心裡一動,“這個瑨貴人,對著皇帝倒是真心的。”
幾個女人默默跪在雨花閣裡,跪了許久,似乎身子都已經僵了,雲貴妃覺得麗貴妃身子瑟瑟發抖,“太后娘娘,咱們回宮吧,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明日再去寶華殿進香。”
慈安太后點點頭,起身站了起來,瑨貴人連忙扶住,幾個人下了雨花閣,大雪依舊是漫天席地飛舞著,一個太監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太,太后!”
慈安太后心裡一緊,“怎麼回事?是不是皇帝那邊?”
“不、不是,”那個太監跪在地上,“不是萬歲爺,是皇后!”
“你和我沒有仇,”慈禧太后說道,“皇帝和你也沒有仇,我素來最看重的就是你,把宣禮處交給你,你的身份就如同前明的東西廠廠督,康慈太后把你託付給我,我也做到了,讓你跟著我,我實在是不知道,你為何要如此,要置皇帝於死地!”(未完待續。)
三十三、生死茫茫(三)
“有些事已經太久了,久到我已經快要記不清了,今個說出來,免得自己也忘記,”德齡想了想,默然開口,“太后娘娘和萬歲爺自然是對奴才極好的,奴才十分感激。”
“所以用這樣下作的手段來對付皇帝?”慈禧太后厭惡的說道。
“不知道娘娘有沒有聽說過天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