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還會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他深深信服那位信陽公主的謀略能力,僅僅從牛欄街事件轉成了謀奪北齊土地的妙手,還有賣掉言冰雲。反換來慶國朝政亂局這兩件事上,就可以看出長公主策劃陰謀的能力——但他並不畏懼這一點,因為監察院最擅長的也是陰謀,小言公子也是位天才人物,與長公主還有深仇不可解。最關鍵的是。監察院除了陰謀之外,還有力量,而這——正是信陽方面最欠缺的。
對付陰謀家。簡單的刀劍血火,就是最有效地手段。
“長公主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範閒從沉思中醒了過來,嘆息道:“真的很了不起。當初滿朝文武都以為她是東宮地助力,哪有人曾經想到她與二殿下的協議。朝中厭惡她的人,比如我那位已經離開了朝廷的岳父大人,會下意識裡偏向二殿下,而她代東宮控制的人,又隨時可以丟擲去當惡人。此消彼漲,厚積薄發。如果這種局面繼續維持個七八年,等陛下年紀大了,說不定二殿下還真地可能入主東宮。”
“可惜遇見了老師。”史闡立說道。
範閒並不謙虛,說道:“我只是運氣好一些,而且你以為陛下和陳院長真不知道這件事情?”
史闡立微微一驚。
範閒苦笑道:“長公主就算是再了不起的女人,終究還不是當年這批老夥計們的對手,我只不過是被推到前臺來地那隻手而已,陛下……或許只是不想太后生氣。”
他忽然微微偏著腦袋,看著玻璃窗外的白茫茫山色,微帶惘然說道:“不過在這些厲害人物中,我其實最欣賞的……反而是早已離開京都的岳父大人。”
史闡立不明白,他本以為門師會說最佩服的是範尚書。
範閒微笑著說道:“我那位岳父世稱奸相,但其實卻是全難得一見的能臣,慶國前些年真稱的上是國泰民安,雖有小小不協,終究不礙大局,他出了大力。而我佩服岳父的是,他極能隱忍,極能決斷,當初……因為長公主的緣故,四顧劍殺了我二舅哥,岳父大人馬上同意了我與婉兒地婚事,毫不猶豫地站到了監察院與父親的這邊。不要忘了,他與陳院長父親在朝中可是鬥了不知道多少年,如此重大決斷,馬上定計,實非常人。”
他接著嘆息道:“而且岳父大人手握宰執之權,卻毫不戀棧,一朝發現陛下有旁的想法,馬上辭官不做,雖然丟了手中權勢,但畢竟落了個身家平安,家族安寧。”
範閒的岳父,宰相林若甫告老之後,便一直在梧州養老,做一位富家翁,時常與京都有些家書往來,聽說最近過的挺不錯,身子骨比在京都時還要好些。
“明人易,明己難。”範閒感嘆說道:“岳父大人識人識己,識時識勢,實在有太多值得我學的。”
史闡立心中微微一動,聯想到目前京中朝閣仍空,只是由門下中書那幾位大人協理著政事,小聲說道:“老師,您日後終也是要成一朝宰執。”
範閒苦笑一聲,罵道:“別試探我,我沒那個興趣,也沒那個能力,治理一國,哪裡會真的像煮小魚兒那麼簡單?我啊,將來管著監察院是興趣所在,辦理內庫,那是陛下意,旁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史闡立笑道:“老師這話有趣,不過單提這兩處,也足夠羨煞旁人了。”
“告訴你一個訊息,你就知道陛下在岳父告老之後。便根本不準備重設宰相一職。”
範閒站起身來,拄著柺杖,挪到窗邊,推窗嗅著雪地上來的清風。幽幽道:“告老的文書閣大人胡先生,已經奉詔起身,往京都來。”
史闡立大驚失色:“哪位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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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位?”範閒並未回身,淡淡說道:“在你我尚是頑童之時,就力促文學改良的那位胡先生。陛下傳他入京重為大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