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輛車子有單臂朱大椿、黃元禮叔侄,武進老武師夜遊神蘇建明師徒三人和趙忠敏、於錦、孟廣洪等。還有幾位鏢客,是鎮江永順鏢店的梁孚生,太倉萬福鏢店的石如璋,雙友鏢店的金弓聶秉常等。此外便是松江三傑夏建侯、夏靖侯、谷紹光。其餘還有三個鏢行夥計,專管跑腿的。松江三傑和夜遊神,是新請來的武林朋友,相助奪鏢的。至於這幾位鏢客,內如金弓聶秉常等,也是失鏢的主兒;此次到場,一來助友,二來也是自助。當下眾人也就不再上車,跟著馬氏雙雄一齊步行。進了集賢棧,與俞、胡二鏢頭、智囊姜羽衝等相會。
那一邊九股煙喬茂和歐聯奎,踏遍了苦水鋪,竟沒把紫旋風、鐵矛周、沒影兒找著。雖沒有找著人,卻探出一個訊息。這苦水鋪共有三家大店,兩家小店;歐、喬二人本想挨家尋找,不想才到頭一處,腳登門口,便出來一個店夥,迎頭說道:“你老住店,請往別家去吧,這裡沒有空房間了。”
九股煙愕然站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住店?”那店夥忙賠笑道:“你老不是住店,是找人麼?你老找哪位?”九股煙忙把紫旋風三個人的假名姓和衣履、年貌、年齡、口音說了。店家道:“這裡沒有。”盯著三位鏢師,眼珠子骨骨碌碌的,當門一立,不知揣著什麼心意。
九股煙這回的態度,比方才和氣多了,呆了一呆,對歐聯奎道:“咱們進去找找?”歐聯奎不答;索性不提找人的事,反倒故意非要住店不可,藉以試探店家的心意。
這店竟跟集賢棧一樣,說是倒有幾間房,全被兩個幹鏢局子的放下定錢,包賃去了。歐、喬立刻恍然,這又是賊人的故智。盤問了一回,忙又轉到別家。不想一家這樣,別家也這樣。連走三家大店,竟像商量好了似的,全是昨天有人,把空房間悉數包去。一間兩間,三間五間,有房就要;全放下五天的房錢,全都自稱是幹鏢局的。
武師歐聯奎遂向九股煙道:“我們不必再耽誤時候了,這都是賊人故弄狡獪。若依我說,他們三位也不必尋找了,這準是被賊人跟綴得太緊,三位已經另見隱秘安身之所了。我們來了這些人,聲勢又這麼大,他們三位一定能尋聲找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報告俞、胡二鏢頭,速謀應付之策為是。”
九股菸灰心喪氣地說道:“還有兩家小店沒找,索性咱們都找到了,也好交代。”歐聯奎不以為然,順口答道:“也好,找找就找找,我看那是徒勞。”歐聯奎和九股煙挨次又把兩家小店走到。果不出所料,到一處耽誤一會;直找到申牌時分,大小各店俱都沒有紫旋風三人的蹤跡。就連小店,但有空房的,也都被人家包下了。賊人的佈置實在周密而且狂妄。
歐、喬二人無可奈何,這才死心塌地,迴轉集賢客棧。九股煙一面往回走,一面唧唧噥噥,叨唸道:“沒影兒這小子真沒影了,紫旋風也飛了,簡直是活倒黴蛋,我說歐師傅,你看他們三個是躲避賊人的耳目,隱到別的嚴密地方了;還是教賊人給架弄了呢?”歐聯奎唔了一聲道:“總是躲避賊人,挪開地方吧。”九股煙道:“我可不那麼猜。若教我看,這三塊料大大意意,自覺不錯似的,多半上了賊人的圈套,全教人家給架走了;這工夫還不知道他們三個誰死誰活呢?”歐聯奎唾了一口,道:“晦氣!你說的他們也太洩氣了,我不信。”
九股煙且說且走,一拍屁股道:“你不信,我敢跟你打賭,我們本來規定的,不見不散。他們好磨打眼的挪了窩,那是為什麼?”說著,兩人已走進集賢棧。還沒進屋,就聽得屋中似有沒影兒說話的聲音,九股煙不由“咦”的一聲;歐聯奎側目一笑,也不理他,搶步走進屋裡;九股煙也忙跟了進去。
屋中黑壓壓列坐許多人。主位是俞、胡、姜三人,對面坐著的,居然是活蹦蹦的沒影兒魏廉!
客位上在沒影兒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