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遙負手凝眉,看著揚塵而去的駿馬華車,若有所思。
小詞低聲道:“你懷疑是他?”
計遙抿了抿唇角,道:“三個人都有可能。”
“還有誰?”
“過幾天我再告訴你。”
計遙回過身,對小周笑了笑:“沒事了,你若是想出去逛逛,自便就好。”
小周腮幫子一鼓,咬牙道:“那好,你也別望梅止渴了,跟我一起去。”
計遙唇角一抽,忙道:“兄弟你誤會了。我讓你自便逛逛,可沒別的意思。”
小周眨巴眨巴眼睛,又反問一句:“沒別的意思?”
計遙慎重地點頭,一副光明磊落的君子坦蕩模樣,只背在身後的手指動了動。
小詞抱臂看著兩人鬥嘴,意趣斐然。
第二日,馬車依然堂皇上路,而行到途中,照舊遇見了昨日的情況。小詞看著馬車上被翻開的鐵箱子,有些犯愁:“這樣,我們何時才能將東西運到城裡。”
計遙不急不慢地道:“莫急,快了。”
小詞建議換個路線,換個方法來運財寶。計遙卻偏偏一根筋般非要一切照舊,按時每日一早就出車,遇見蒙面客來襲立即就撤,任由他們去翻那些裝了糞土的箱子。
他並不是個玩心很重的人,一次倒還罷了,一直這麼耍他們有什麼意思?
小詞開始憂心忡忡,擔心晚上睡覺時有人來偷襲,每晚都小心翼翼,偏偏隱廬卻一直安靜如往常。
小詞心裡隱隱覺得最可疑的就是舒書。雖然雲長安表明未曾告訴他寶藏的事,不過以他蹊蹺的出現和以往一貫的神秘莫測,一種可能是雲長安故意隱瞞實情,另一種可能是他一直暗中派人盯梢,再加上計遙這麼明目張膽的引誘,財寶一露面就有人來劫,指使之人十有八九是他。
可是計遙偏偏不去挑明,見到舒書仍是笑容可掬。
小詞已經沉不住氣,對舒書沒有了好臉色。越思量越覺得舒書來幽州是尾隨他們而來,另有打算。
第三日,一切照舊。
那些人翻了兩次裝了馬糞豬糞的土箱子,早已氣憤不已。一見計遙和小周又是見到他們就撤,隨之也撤了,居然連箱子也未翻。
計遙站在遠處笑了笑,對小周微一頷首。
第四日,那些蒙面人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即便蒙著面,也看見眼中的怒氣和憤恨。動起手來比前幾日格外的兇狠凌厲。可惜,小周和計遙根本不戀戰,虛擋幾招就飛身而去。
為首的人一把扯下面巾,對手下恨聲叫道:“那一天他們不走,那一天就狠狠與他們撕殺一場,以報這幾日的羞辱。撤!”
小詞和小周在樹蔭裡笑的得意暢懷。等那些人走了。計遙又折了回去,小周趕車,這一次卻不是回隱廬,直往城裡而去。
小詞驚道:“計遙,今日箱子裡裝的是真的?”
計遙含笑點頭。
“好險,要是他們翻了箱子呢?”
計遙劍眉一挑,淡然道:“三十個人也不是我和小周的對手。我這麼做,耍了他們幾天,其實是免去幹戈,不想傷他們的性命罷了。”他眉宇間浮起的傲然英氣如此刻的朗空烈日,灼灼讓人不可逼視。小周站在他的身側,雙手叉腰,一副附和贊同的表情。
小詞看著他們意氣風發睥睨無敵的氣勢,心裡竟也湧上一股豪氣。
馬車直接弛到城裡最大的錢莊——湧泉錢莊。
計遙和小周被湧泉錢莊的掌櫃奉為上賓,視為天上掉下來的財主。被迎到錢莊上的雅閣,掌櫃的親自相陪,好茶好語的侍侯。
計遙喝了兩杯茶,收好銀票,正欲離開。
雅閣的門簾被一把摺扇挑開,舒書含笑踏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