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是其一,其二臨陣換將也是動搖軍心!
更何況,雖說是後宮事,但涉及到兩個將軍身上,也就不是朱文燁的家務事,而是國事。他們這幾個大臣是非來不可的。
榮惠這番話,與其是說給朱文燁聽,不如是說給這群人聽的。
果然,屏風後便有大臣出列拜下道:“陛下,皇貴妃娘娘所言甚是,茲事體大,務必徹查,否則不是動搖咱們大燕根本?”
又有大臣表示:“陛下,兩位將軍在臨陣前中毒,莫非是敵國細作所為?”
朱文燁臉色鐵青,目光迫人,他掃視屋子一圈,朝下問道:“這點心是哪裡來的?”
芝蘭上前回話道:“回陛下,點心原來是奴婢從御膳房取來的,但兩位將軍吃的點心卻不是那一份點心,而是另一份,因為食盒生得像,所以取食的食盒,宮人們便取錯了。”
這時有宮人呈上一個食盒上來,與桌案上揭開蓋的食盒放在一齊。
朱文燁上前細看了下,皆是朱漆雕花,宮裡常見的模樣,確有幾分相似。他眉頭一皺,問道:“那這個食盒又是哪裡來的?”這話自然問的是有毒的食盒。
喜善步出,躬身道:“回陛下,這個食盒是二殿□邊的掌事太監魏公公落下的。”
“落下?”朱文燁斜眉追問。
喜善不疾不徐的道:“魏公公原是來娘娘這取香囊的,二殿下一向喜歡娘娘縫製的香囊。他來時剛好提了食盒,那時兩位將軍來了,魏公公便走得匆忙了些,食盒便落下了。”
朱文燁冷著臉看向傅祿海,那邊便下去兩個內監,不多時,便將魏長給帶來了。
魏長一臉莫名,聽得來龍去脈後,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哆嗦著哭道:“這點心不可能有毒!陛下明鑑!這是雍德宮小廚房裡做的點心,是二殿下每日都要吃的,今兒奴才剛取了點心便得了娘娘的信,來取香囊,手裡一時忘了食盒的事,這才落下了!若真是有毒,二殿下每日裡都吃,怎不見有事!”
朱文燁目光一寒,這時一名馬太醫從內間裡出來,趕上前稟道:“陛下,兩位將軍已無生命之虞。只是服食紫石英粉過重,刺激了兩位將軍之前的寒症,寒症常用附子與扁青,恰巧與紫石英粉相沖,一對服,便一發不可收拾。”
“是點心中含了紫石英粉?若無藥物相剋,這紫石英粉可致命?”朱文燁很快捕捉到話裡的關鍵。
馬太醫掰了塊點心,先聞後淺嘗,才回道:“點心中確有不少紫石英粉,但紫石英粉並非毒藥……”
“陛下你聽,這點心沒毒!”魏長急不可耐的打斷,一副急於證明清白的樣子。
朱文燁瞪
視了他一眼,正要說什麼,蕭太醫也拜出來,稟道:“陛下,紫石英粉雖然不是毒藥,但單獨入食就具有毒性。就算兩位將軍沒有先前因病服藥而和紫石英粉相沖,若是單獨服食此物也將引發焦躁、暴怒、戾性等不適徵兆。而且若是長期服食此物,必將亂其心性,心悸而亡。”
這一番話,已經很明白的闡述了紫石英粉雖然不是毒藥,卻是一劑很好的慢性毒藥。
這種明示,又加之魏長之前所說,此點心是二殿下每日都要吃的這句暗示,便是再遲鈍的人都要心生疑竇,何況是原本就多疑的朱文燁。
他臉色好似籠上一層寒霜,越凝越厚。屏風後的臣子也忽然鴉雀無聲,似乎心知從國事而闖到了後宮私事,而有些尷尬惶恐。只是畢竟涉及唯一的皇嫡子,他們又不能此時告退。
無論如何,不管是朱文燁自己內心,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都不得不追究下去。
而追究下去,誰都已經猜到結果在誰身上。
朱文燁深深吸了口氣,終於出聲說道:“將雍德宮小廚房的人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