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滿意地點頭。看見流蘇眼下兩個明顯的黑眼圈,瞭然的笑了笑,狀似不經意的說了一句:“墨兒今晨來找我,說要在這月挑個好日子娶了唐絡。”然後截住了話頭看流蘇的反應。
“大米兩百石,新摘果子各樣總共……”流蘇正在機械的報賬,突然聽到宣老夫人的話,心裡雷霆俱下,頓了許久,才勉強定住了神,也不作回應,繼續報賬,只是聲音乾澀了許多。
宣老夫人覷著流蘇的臉色,呵呵笑了笑,又道:“不過我說了,他要敢娶那個卑賤的奴才,以後就別管我叫娘!”
原以為流蘇會舒口氣,卻見她還是淡淡的一副樣子,老人家終於忍不住問:“和墨兒鬧彆扭了?兩夫妻嘛,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過個幾天等氣消了,也就好了。總之你放心,娘絕不會讓唐絡那丫頭爬上來,宣家的少夫人只有你一個,我……”
“娘,我同意宣墨娶唐絡。”
宣老夫人猶自說著,乍聽流蘇擲地有聲的說同意,一口氣沒緩過來,被參湯嗆著了,劇烈的咳嗽起來,慌得流蘇急忙上前捶背撫胸,宣老夫人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顫抖著問:“你說你同意?”
流蘇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是我讓宣墨給唐絡一個名分的。還請娘同意。”
宣老夫人看著流蘇的神色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長嘆了氣,聲音蒼老無比,說道:“既然如此,日後可別後悔。”
流蘇垂下了眼,沉默了半晌,眼神悠悠的看不清情緒,終於抬起頭,說:“不後悔。”
宣老夫人往椅上一靠,疲態盡顯,不願意再多看流蘇一眼,隨意揮了揮手,道:“你賢惠是好的,只是難免太過……罷了,我心裡有數了,你回吧。”
流蘇默默行了禮退下,她心裡明白,自己怕是傷了老人家的心了,也定是讓她失望了。可是無妨,她對著纓絡園的方向無所謂的笑了笑,這場遊戲,便與他玩下去又如何。
……
宣府門前的護兵無所事事的打著呵欠,這爵祿街本就冷冷清清,宣府又在最裡面,平日除了上門有求於宣墨的大小官員,是連一個人都見不到。只能天天看著那些爵祿街的官員鮮衣怒馬進進出出。
李勇又打了個呵欠,餘音嫋嫋到連邊上的孫星也覺得睏意襲來,他止住了湧上來的呵欠,對李勇說道:“過些日子,咱們府上可就有大熱鬧了。你說是吧?”
李勇正想說些什麼,突然遠處來了個身影,看身形像是一個女子,衣衫卻襤褸不堪,一張臉髒的看不出原來的膚色,拄著柺杖遙遙向宣府的牌匾看去,立刻激動了起來,小跑著往府門口衝。
李勇和孫星慌忙用銀槍攔住那女子,怒聲斥道:“做什麼的?這地方豈是你能來的?還不快走,別髒了宣府的地!”說著便上前推搡那女子。
那女子被連推了好幾下,一個不防跌坐在地,掙扎著爬起來,大聲喊道:“是我,二小姐!”
“二小姐?”兩個護衛擦了擦眼睛,湊近前去仔細打量了眼前這酷似乞丐的女子,許久,“啪”的跪下,請罪道:“奴才該死,向小姐請罪!望小姐寬恕!”這時早有其他的護衛跑了進去通知流蘇等主子,流蘇聽聞訊息,大喜,匆忙跑出去迎接。乍看到以往那英姿颯爽的宣硯,此刻蓬頭垢面,不知餓了幾天,嘴唇都乾裂了,還不時有鮮血滲出,衣衫襤褸,手裡拄著個木頭削成的柺杖,差點紅了眼眶,連忙衝上前去將宣硯抱住。
宣硯在看到流蘇的一瞬間已是潸然淚下,在流蘇的懷裡尷尬的掙扎了幾下,低低說道:“嫂子,我髒。”
流蘇放開宣硯,用自己的手絹替她擦淨臉,見原來一張白皙的臉已是又黑又黃,瘦得只剩下個下巴尖兒,忍住淚水,扶了宣硯道:“走,咱們進去。”
張羅著給宣硯淨了身,換了乾淨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