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連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倒真有點女人的柔美風情了。
她沒想到,連城西行宮那邊都送了禮來,落的是邢國公的名字。是一塊精雕細緻的玉佩,蜿蜒的龍栩栩如生,似乎要從玉上飛下來。她舉起來在陽光下細細地看,質地瑩潤,無一絲雜質。
倒把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生出一種鳩佔鵲巢的負疚感。雖是表兄妹,但因為相見時都已長大,到底男女有別,沈江蘺從前與廢帝相見的次數並不多。但僅僅就是那不多的幾次,表兄待她都是親切的。
想必皇后恨自己入骨髓罷。
她連忙喚人來,囑咐要給行宮那邊賞東西。倒不是古玩字畫這些華而不實的,而是衣料、補品、銀子,真正能用的。
文武百官送的禮也有尋常的,也有特別貴重的。位高權重的朝臣送的禮反而恰到好處,不簡薄,也不過分貴重。倒是一些年輕官員,半上不下的,送的東西,價值不菲得叫人不好收。她都叫人一一送還了,還額外賞賜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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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蕭棲遲迴到鳳藻宮時已經夕陽西沉。他腳步虛浮,嘴裡一噴全是酒氣。
沈江蘺忙命人扶至榻上,又端了醒酒湯來。蕭棲遲喝了一些,嘴裡含糊不清說了幾句話,就睡著了。
直至月上中天才醒過來,看見沈江蘺將兒子交給乳母,打發他們去歇息。
他張開嘴,只覺一陣發澀,便道:“倒杯水來。”
沈江蘺剛轉頭,只見寫意已經去端水了。她走至榻邊坐下,探手摸了摸他的臉:“好些麼?頭暈不暈?”
“只是有點渴而已。你叫人備水,我想洗個澡。”
“你現在還有力氣洗澡?”
蕭棲遲嘿嘿一笑,故作虛弱地搖搖頭:“胳膊都抬不起來了。”說著,又兩眼亮晶晶地望著沈江蘺:“你幫朕洗。”
沈江蘺的手還停在他臉上,便毫不留情地彈了一下他的耳垂,問到:“有什麼好處?”
“到時你就知道了。”
沈江蘺聽他意有所指,含嗔一笑。想起白日清點禮物時所見,問到:“江節他做了官了?我見禮單上有他的名字,還是在大理寺?”
“恩科考試,他中了,名次還不錯。我也是看見取中的名單時才知道的。”
沈江蘺嘆了一聲:“當初二妹妹帶著他媳婦來看我時,便說了好些他上進讀書的話。當時我就想他許是要參加恩科。本來還想著告訴你一聲,竟混忘了。”她的語氣越發低落:“自打生了孩子以後,我記性好似差了許多。”
蕭棲遲想起曾經聽女同事說過的“一孕傻三年”,笑了起來:“以後沒準更傻。”
沈江蘺又扯了一下他的耳垂,說道:“他得官多長時間了?”
“也有兩個多月了罷。”
“奇怪,二妹妹後來也見過我。倒從未提他做官的事情,也沒說起家中父親為之不高興。待下回見面,我得問問才是。”
第102章 爭取二更
展落白沒想到;沈江節竟然這麼快就與朝中官員打成一片。說起來;沈江節不過是一個七品芝麻官而已,展落白卻在好幾位朝中重臣的飲宴上與他碰了頭。
而且言來語去,他發現不少人還對沈江節頗為關照。同時他還發現沈江節對自己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絲微妙變化。
從前;沈江節敬展落白是御前得用的人,相交時難免有些趨附和討好。又想到大家是至親,甚至有些搞小團體,以後黨自居的意思。
就為了這點心思;展落白明裡暗裡沒少疏遠他。
可現在;沈江節見了他;卻突然變得客氣和矜持起來。再也不故作神秘地當著眾人說些事關皇后娘娘的話。也不再拉著他說沈府與娘娘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