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不為何。”
莫冉折話沒說透,花荼兮卻明白了。為將這麼多年,積下如樹葉般細緻繁複,縱橫交錯的脈絡與關係,並不是說不見便不見的。
她點點頭,並不生氣,而是有感而發道:“的確,防人之心不可無。”
莫冉折沒接話,眼神漆黑幽深。
花荼兮沒了念頭可轉,乾脆輕輕鬆鬆與他閒聊了起來:“莫冉折,為何我從未見有人上門來求醫?”
“我只出診。”
“白水蕩地方這麼大,人卻是少的很。大夫一般不都會帶幾個徒弟嗎?”
“不樂意,懶得帶。”莫冉摺合上手裡的書卷,眼光終於看向了她:“你來這裡沒多少時日,卻很是觀察入微。”
“唔,好奇。”花荼兮含糊過去,不再發問,轉而去拿放在小案上的點心。
莫冉折那裡的點心甚得她意,噴香撲鼻,軟糯香酥,她茶餘飯後都忍不住要攆上幾塊到口中。
她有滋有味地吃完手中的一小方,又伸手去夠,連著兩塊下了肚。
莫冉折看了一眼,綠豆茸四方糕。
“你喜歡吃這個?”
花荼兮吃得有些渴了,灌下一杯茶水,口齒有些不清楚:“甜的我一般都喜歡。”
“倒是終於有個像姑娘的地方了。” 莫冉折語氣難得的有些溫軟。
“不能這麼說”花荼兮嗤笑出聲:“男人也有愛吃甜食的,女人照樣也有不愛吃甜食的,你那定論太刻板太老成。”
莫冉折轉開視線,不理她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馬車漸漸停下來了,兩人先後下車。
花荼兮站著的地方四周並不是很安靜,卻也絲毫不顯嘈雜。她豎起耳朵聽了聽,人來人往,卻井然有序,再細細一聞,就算站在門外,那上好的脂粉香味都能逸到腳跟前。
鶯聲燕語,衣香鬢影。
花荼兮微微勾了勾唇角,她大概對這地方有了點數。京城嘛,名流貴女愛去的綢莊就那麼幾家。
心裡正計較著,莫冉折的氣息突然靠過來,清清冷冷,頓時就將那讓她皺眉的脂粉味驅散了不少。他附在她耳邊道:“你先進去,我去去就來。”
花荼兮點點頭。
“臨淵和羨魚就跟在你身後,要什麼就和他們說。”莫冉折又關照了她幾句。
花荼兮聽得不耐煩了,揮揮手示意他該幹什麼就快去,自己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莫冉折示意臨淵羨魚二人跟上,自己則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轉身慢慢離去。
——
今日的天氣不好,大風颳得特別喧囂。路上行人分分矮下身子,縮著脖子,甚是狼狽。
唯獨莫冉折,逆風而行,不見絲毫吃力。他背脊挺得筆直,寬大的衣袍隨風飛卷,似是要乘風而去一般。
他走得很快,在人群中穿行,沒幾不便隱入了一個僻靜的小巷。
他攏袖而立,神色淡漠,對著空無一人的巷子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就見一人身著黑色緊身衣物從天而降,單漆跪地,抱拳行禮:“見過大人。”
莫冉折看著他,目若寒星,聲音聽不出喜怒:“跟了一路了,何事?”
那黑衣人恭敬答道:“大人,陛下等急了,問您何時去他那兒。”
“快了。”
“大人,陛下說您要是再敷衍他,他就直接找上門來了。”
莫冉折面無表情:“他要來便來,可別又只是說說。”
“大人。。。”那人有些詞窮,腿一彎又跪下了:“還請大人不要為難卑職。”
頭頂那道冷光直直刺向他,黑衣人不禁有些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