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似乎是鬆了口氣,梓若轉身走了出去。
那一夜,不知到什麼時候,我才有些昏沉地睡去。
清晨的陽光並不炙熱,但還是擾醒了我。
睜開眼時,卻見司香不知何時早已醒了過來,正坐在榻上看著我,而我,竟趴在一邊睡著了。
見我醒來,他微微紅了臉,低下頭去。
我忍不住彎唇笑起來,想要伸手去探他的額,卻發現自己手中緊緊攥著一個木製的十字架。呃,對了,那便是我昨夜連夜雕出來的,唉,說實話,我的手工製造真是有待加強。
不管是否有用,但願可保他平安吧。
“好醜的東西。”冷不丁地,耳邊響起一個嘀咕聲。
我一愣,臉上多了幾條黑線,隨即幾乎是有些惡狠狠地壓上他的額,還好,燒已經退了。
其實看他活蹦亂跳的模樣就知道他已經沒事了。
“夫人,早膳準備好了。”梓若在門口輕喚。
用過早膳,吩咐梓若送司香回宮,我便獨自一人出了醉月閣,外面陽光正烈,眯眼低頭看了看手中握著的十字架,上面還穿了一根麻線,上帝能否幫忙我不清楚,但我希望這個小小的十字架,能夠讓衛琴在戰場上有所顧忌,雖然我不願承認自己是唯一可以令他有所顧忌的人,但我仍希望這個顧忌可以讓他保得性命回來。
走出宮門的時候,我微微眯了眯眼,烈日下,衛琴身披鎧甲,一襲紅色的披風,站在戰馬旁,他的身後,是黑壓壓一片計程車兵,說不出的威風。
只是……古來征戰幾人回?
衛琴他……果然已經長大了呢,可以獨當一面了嗎?
夫差站在宮門口,仍然一身明黃的長袍,只是長髮高束,帝王的威嚴顯露無疑。
我遲疑了一下,握了握掌心的十字架,想著怎麼將這個送到衛琴手上,身為後宮,總不能明目張膽地就這樣上前吧。
有人急急地從我身後衝上前,一不小心,便撞上了我,我回頭,越女?
她看我一眼,眼中已沒有了往日的親密,全然一股哀傷,我微微愣了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可以如此徹底地改變一個女孩的眼睛?
“姐姐”,她低低喚了一聲,隨即看到了我手中握著的東西,“這個是……要給衛琴的嗎?”
微微一愣,我點頭。
她沒有再說什麼,伸手便接過,“我去給他吧。”說著,她便頭也不回地走向衛琴。
遠遠地看她走到衛琴身邊,說了些什麼,然後便伸手將那十字架遞給衛琴。衛琴似是一愣,伸手接過,放入懷中,隨即遠遠地抬頭看向我。
我站在原地,微笑。
“出發!”衛琴翻身上馬,揚起如火的披風,大吼道。
“是!”一呼百諾,眾將士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戟,應聲喝道,長戟落地,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夫差身後的文武百官似也因這氣勢而激動起來。
烈日下,衛琴帶領著幾千人馬逐漸遠去,再沒回頭看我。
“衛琴這孩子,真不愧是要離之後。”身後,隱隱聽到有人讚道。
仔細聽之,竟發現是伍子胥的聲音。
“虎父無犬子啊。”隱隱有大臣和道。
“嗯,不驕不躁,敢於請教,實有大將之風。”伍子胥似是頗為舒心。
“這麼說來?衛琴去找過伍先生?”
“昨日那孩子來找老夫,難得他一個孤兒在那樣的環境下還能如此謙遜有禮啊,他還向我請教了用兵之道呢。”伍子胥道,言下對衛琴竟是十分的讚許。
他是為了讓我寬心麼?望著他騎馬遠去的背影,我微微彎唇,他到底還是去見伍子胥了,能夠讓那個頑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