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於世了。甚至在巴黎,他還給僱傭兵縫過許多子彈打穿的傷口,從他們的身體裡取出許多迫擊炮彈片。如果他們有病求醫,或者需要體檢,他們通常就到他在巴黎的診所去。如果他們混得不錯,腰包裡鼓脹起來,就當場付美元。如果不付,他也不像那些法國醫生似地去要賬。
夏農轉身走進他住的那家旅館的大門,走到櫃檯去要鑰匙。一個老頭兒在櫃檯裡值班。
“啊,先生,有人從倫敦來電話找你,整整一天。他留下了一封信。”
老頭兒把一張塞在鑰匙孔裡的紙條兒遞給夏農。紙條上是那個老頭兒潦草的筆跡,顯然是一個字一個字筆錄下來的。上面只寫著“小心哈里斯”,下面是那個作家的簽名。他在非洲戰爭中結識了那個作家,知道他現在住在倫敦。
“先生,還有一個人。他在客廳裡等你。”
老頭兒對門廊旁的一間小屋做了個手勢。夏農從拱廊看去,瞧見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人,那人身穿倫敦商人常穿的淡灰色衣服。當他站在櫃檯旁的時候,那人一直盯著他看。夏農走進客廳,那個來客以倫敦商人少見的悠然姿態起身向他迎了上去,並沒有上下打量他。夏農以前見過像他這樣的人。他們總是代表著年紀更大、也更富有的人。
‘是夏農先生吧?“
“是的。”
“我叫哈里斯,沃爾特·哈里斯。”
“是你找我?”
“正是要找你我才等了兩三個鐘頭呀!我們在這兒談,還是上你的屋裡去談?”
“這兒也行,那個老頭兒不懂英語。”
兩人面對面坐了下來。恩丁放鬆了一下,兩條腿交叉在一起。他伸手去拿一盒香菸,並且對夏農指指那盒煙。夏農搖搖頭,伸手從自己的外套口袋裡掏另一種牌子的香菸,隨即又不掏了。
“我聽說你是一個僱傭兵,是嗎,夏農先生?”
“不錯。”
“事實上有人已經把你介紹給我了。我代表一些倫敦商人。我們有一件事情要做。一項任務。這項任務需要一個懂得一些軍事知識的人,並且能到外國去而不會引來任何猜疑。還得能提供很有見地的報告,寫出他在那兒的見聞,分析軍事形勢,然後保守秘密。”
“我是不會違反合同的。”夏農毫不隱諱地說。
“我希望你不會。”恩丁說。
“那好,是什麼任務?出個什麼價?”夏農問。他覺得不必多說廢話。坐在他面前的不是那種對直言不諱感到驚異的人。恩丁微笑了一下。
“首先,你必須到倫敦去聽簡單的情況介紹,即使你不收,我們也要付給你路上的花銷。”
“幹嘛到倫敦?幹嘛不在這兒?”夏農問。
恩丁吐出了一長縷青煙。
“因為有一些有關的地圖和檔案,”他說,“我不想隨身帶著。再說,我必須問一下我的合夥人,像通常那樣,向他們彙報你是否同意。”
當恩丁從口袋裡掏出100 法郎一張的一疊鈔票時,兩人都默默無語。
“1500法郎,”他說,“將近120 英鎊。這是給你買到倫敦的飛機票的,買單程票還是來回票隨你的便。你在倫敦過夜。如果你聽了介紹之後拒絕接受,你還能得到100 英鎊補償你旅途的辛苦。如果你接受,我們再談以後的薪水。”
夏農點點頭。
“那好。我聽你們的介紹——在倫敦。什麼時候?”
“明天吧。”恩丁說s 起身要走。“明天什麼時候都成。你住在哈佛斯托克山上的驛棧飯店。我今晚一回去就給你在那兒訂一個房間。後天早晨9 點我打電話到你的房間,約定那天早晨碰頭的地點,聽清楚了?”
夏農點點頭,拿起了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