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不必在外頭摻和了,先進去幾個人護著孫少爺他們。”
莫說裴二爺,連蒹葭聽著也是氣的七竅生煙。但她仍不敢忘雲卿交代,謹記若蔣婉出事,事情便被動了,她拜託了長庚,原本該是萬無一失的,如今長庚被命令看守裴二爺,她倒是真怕蔣婉再出什麼事來,因而悄悄繞到長庚身邊。
蔣婉緊緊拖著雲卿,令二人都不得前行。恰是此時又有人喚她名字:“雲卿!”雲卿還未來得及答應,只見蔣婉微微變了臉色,突然從一味癲狂中清醒過來,猛然驚叫道:“別過來!”
慕垂涼此番卻是聽真切了,細細一看,原來就在不遠處,一人倒在地上,另一人欺在身上,雖皆是一身狼藉,但顯見上面那人便是艾綠密雲紋的褙子。因而顧不得許多,三兩步就衝上前來。
蔣婉更加驚叫:“危險,別過來!”
雲卿更是一把推開蔣婉,趔趔趄趄將慕垂涼撞開,說時遲那時快就見方才慕垂涼所立之處掉下一塊檁條,雲卿摔在地上氣喘吁吁,卻見慕垂涼提起袍角,頭也不回扎進火海一把抄起了披頭散髮的蔣婉。
裴二爺步步緊逼,長庚步步倒退,眼見火勢不減,幾人皆皆著急。蒹葭佯作要勸裴二爺,卻橫在裴二爺與長庚之間,趁機說了句:“別忘了我求你的事!”說罷猛然往後一跌,和長庚一道跌進火海里。長庚瞬間了悟,知曉輕重,因而咬牙又將蒹葭推出去,自己轉身一頭扎進火海里。
裴二爺接過摔出來的蒹葭,正要將她推開上前去,卻見蒹葭緊緊抓著她,哀求說:“二爺別進去了,若二爺出什麼事可怎麼了得!二爺就是不心疼自己也請心疼心疼小姐,若是二爺此番出些什麼岔子,小姐反倒無恙,可叫她怎麼過這後半輩子呢?況且已經過了這麼久,慕爺應該已經找到小姐了!”
蒹葭並非不擔心,畢竟水火無情,又不是有誰控制得了,但她總以為雲卿既然早早到了蘇記,早早將畫室情況摸透了,自然對即將發生的任何事都有些準備,即便是大火,也應不在她意料之外。此番只要運氣稍稍再好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就夠了!
雲卿呆在原地,讓煙嗆得陣陣咳嗽起來。
慕垂涼抱著蔣婉才走了兩步,便聽懷中人放聲大笑起來,癲狂喊道:“哈哈哈哈……賤人!你不是很得意嗎?他先救的還不是我?還不是我!這物華城之大,還有誰比我蔣婉更配得上他!他知道的,他這麼厲害,什麼都知道的!”
慕垂涼心中一驚,低頭一看,兩步開外剛剛救了自己一命的果然才是雲卿。但此刻火勢洶湧,一時竟不能過去,恰是此時聽到長庚陣陣疾呼,便一邊小心躲著火一邊將長庚喊來,由長庚抱起雲卿、他在後抱著蔣婉,如此地目送雲卿下樓並逃出去了。
幾人剛剛衝出火海,裴二爺等人即刻圍上來。慕垂涼還未來得及開口,只見裴二爺急匆匆就將人搶過來。另一旁蒹葭謹記職責,疾步上前詢問,只見長庚身上多處燒傷,一時心下又急又愧,忙用帕子幫她捂住肩膀上一處傷口。還未來得及細看人,只聽旁邊一聲低吼,裴二爺竟已揮拳打到慕垂涼臉上了,與此同時,那邊的人放聲大笑起來。
這一笑,旁人便皆知那是蔣婉了,一時蒹葭等人皆是震驚。
“小姐,你沒事吧?”蒹葭忙脫掉自己的披風蓋在一身狼狽的雲卿身上,然後小心翼翼扶她起來。雲卿看著裴二爺一拳一拳狠狠打在慕垂涼身上,而慕垂涼又緊盯著她這邊,又見蔣婉身上尚穿著自己的褙子,一時不願往壞處想,便有氣無力對長庚說:“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幫著你家爺。”沒等長庚起身,又搖頭嘆說:“罷了,沒什麼用,你直接告訴二爺說我找他便是。”
長庚應下去了,依言一說,裴二爺當即冷哼一聲放過慕垂涼,匆匆趕過來,見雲卿形容悽慘滿面狼藉,真是心疼得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