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得慕垂涼無話可說,她冷冷道,“頭一件事,節儉用錢,那是橫豎都要得罪人的事,我沒應也沒推,但老爺子既然開了口哪怕趕鴨子上架也都是遲早的事兒。第二件事,我說出嫁從夫,自己拿不了主意,要回來與你相商。”
慕垂涼盯著她看了半晌,不得不嘆說:“這樣就很好,兩件事都暫且拖著也就是了,我自有分寸,很快就妥了。”
雲卿嗤笑一聲說:“你倒是又有分寸了?你看不懂老爺子安排這兩件事的意思?慕家是經營銀號起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素來大手大腳慣了現在卻讓我去推行節儉,能是為了那一點子牙縫裡頭省出來的錢嗎?不過是個意思,唬得我乖乖聽話撫養兩個孩子,乖乖每日送孩子過去,否則掌家事上他有的是法子讓我裡外不是人呢!”
慕垂涼便道:“這些我也明白,不過推行節儉並不是沒有辦法的。再說了,大處省一省,小處放一放,明面兒上不得罪人也就是了,還竟打算真辦了?到時候吃力不討好。”
雲卿橫他一眼說:“這叫什麼話?你果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忒也小瞧了我!那慕家的錢省下來一分也落不到咱們的口袋裡,多一分多不到我頭上,少一分少不了我那份,我怕什麼?還明面兒裡做妥帖,若是我來,必得將此事漂漂亮亮辦利索了,堵得各房人都無話可說才是!”
慕垂涼挑眉便笑:“喲,能耐麼!你倒是說說,你要怎麼著?”
雲卿看他如此一時也得意洋洋揚起下巴說:“行事之下策在於攻事,行事之中策在於攻心,行事之上策在於攻人。凇二奶奶孔繡珠是個務實重乾的,又能忍辱負重,做這種事她一分也不會抱怨,可惜就是性子弱了些,恐底下人陽奉陰違。所以倘若真要把事情做得漂亮,倒必須再加一人進來。”
慕垂涼與她相視一眼,忽一笑,點頭嘆說:“虧你能想到到用垂緗!”
雲卿眼睛一亮,抓著他問:“你也覺得三妹妹可堪大用?”
慕垂涼卻搖搖頭說:“此事麻煩了些。一來垂緗已出閣了,你要她掌管慕家事,恐難尋妥帖言辭說服眾人。二來垂緗性子古怪些,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會答應的。這三來,柳姨娘的閨女和二太太的兒媳都跟著你掌家,你倒以為那兩個老的會服服帖帖聽你的話?你豈不是給自己找事麼?”
雲卿狡黠一笑說:“這你就別管了,我也不是第一天想用三妹妹了,我也有分寸呢!你只需到時略幫我說句話就是了,我總覺三妹妹很聽你的話。”
慕垂涼聞言更是笑,一邊點頭應下,一邊伸手就去揉她頭頂心,才一碰到,兩人幾乎同時想起還在吵架,一時臉上笑都僵了,過了一會兒,慕垂涼收了笑縮回手,說:“既然你有法子,那還急什麼?還需要我做什麼你直說便是。咱們鬧歸鬧,面對旁人時當然還是要站在一處的。”
雲卿低頭撇撇嘴,說:“這我自然知道。只是這兩件事終究是連著的,第二件不做,恐怕這頭一件怎麼做都是錯,即便底下人服服帖帖接受了,也怕老爺子故意尋咱們不是。咱們倒罷了,他能拿咱們怎麼著?只是恐怕禍害到兩個孩子身上,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見慕垂涼一味只是不開口,雲卿便接著說:“我是想著,孩子在外頭放著總歸不如帶回咱們房裡來得穩妥,如今他們也大了,也該請了先生認真教,不能這麼老是耗著,今兒我看昭和那字,確然是——”
慕垂涼低著頭,眼底泛著冷意,再度不冷不熱笑起來了。他這笑真是勾得雲卿心頭一團火猛躥,燒的她抓心撓肺不能平靜,便也收了笑冷冷說:“慕垂涼你什麼意思?你若再這樣子,即便那日你生氣是因為老爺子要拿我要挾你,即便你從頭到尾都是為了我,我也不領你這個情了!”
慕垂涼臉色立刻冷了三分,神色古怪地看著雲卿說:“我笑你多事!我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