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求生。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湮滅的影像記錄都是從外部拍攝的,誰也不知道內裡發生了什麼情況,因此,身臨其境的人,總比遠觀的反應要慢上幾分。
星光號內部此刻也是一團混亂。
中央大廳之內,所有能量瞬間消失,突然到來的黑暗,突然停止的艦船,刺激了神經原本就緊張的人群,大廳裡面嘈雜一片,備用光源無效,隨身電子裝置一律停止,有人捂著胸口倒了下去——他心臟上裝著的起搏器停止工作了,可是沒有光線,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的他,他身邊本來就哆哆嗦嗦的乘客問了兩聲,得不到回答,焦急地口不擇言:“救命啊!宇盜進來了!宇盜殺人了!”
整個大廳沸騰起來,船務長調停的聲音淹沒在一片尖叫哭泣和亂糟糟腳步聲裡,完全聽不見。
人群互相推搡、互相踩踏,黑暗中,沒有自己人,誰都是敵人,然而誰又都身不由己,被人群捲來捲去。每個人都往自己心目中選定的方向盲目奔逃,摸到關著的門就開啟,打不開就砸開。
有的大哭,有的大笑,有的就在原地祈禱。
空氣漸漸渾濁起來。
主控室裡,巴德一下子站起來,失聲道:“糟糕!”
即使在能量最低的情況下,也不會斷掉主控室備用電源,當排除了線路故障之後,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
巴德不死心地一連串的命令發下去,得到的結果是所有儀器就像突然斷電那樣停止執行。
“……艦長……艦長——”主控室的門砰砰砸響,砸門的人是能量室的總排程。
感應門目前無法透過密碼掃描開啟,門內外人員合力以機械手動方式拉開了門扇。
驚慌失措的能量室排程員,無法透過聯絡器聯絡,是一路跑來的,一進來,就氣喘吁吁地扔下了一枚炸彈:“我們的能源堆,反應終止了!所有備用能量塊都無法使用!甚至個人光腦也沒有能量了!”
能源堆反應是“終止”而非“中止”,後者指程序中斷,可以恢復,還能繼續。而前者,是程序結束,無法逆轉——也就是說再也沒有新的能量產出。
能量塊都變成了廢銅爛鐵,即使是個人光腦裡面消耗最最緩慢的紐扣電池也毫無動靜。
對於時時刻刻需要能量維持的星光號,乃至無時無刻都離不開各種電子儀器的現代人而言,現在別說離開,就是立刻手寫遺書,親人都沒有收到的可能了。
巴德緩緩坐回座位,低聲下了結論:“是湮滅……”
米蘭並不知道眼前發生瞭如此大的危機,眼前一黑後,第一反應就是:“糟糕,助視鏡出了問題?我昨晚檢查過電量,明明只用了13%,不要這個時候壞掉啊——班布,你把我的重力調節器恢復原狀了?”他後知後覺四肢上微微一沉。
“沒有。”班布搖搖頭,想起米蘭的助視鏡沒有能量無法使用,於是語言補充,“我沒有動重力調節器,現在船上所有光都消失了,包括重力調節器上面的燈。”
“可是,我什麼也看不見。”米蘭摘下助視鏡,努力地皺眉眯眼,終於有一點隱隱約約、模糊昏暗的光感,幾乎難以分辨——那是舷窗外透過的些許光線。
“這下糟了——班布,回保護艙,對不起,我這樣子沒法好好保護你。”米蘭很內疚,拉著班布往保護艙房間的方向摸索走去。
手指碰到門框,米蘭回頭問班布:“你看看能進去麼?”
“保護艙的燈也是滅的。”班布說,“打不開。”
米蘭立刻又問:“警報燈呢?”
“一樣,滅了。連修牆壁的這幾個機器人的燈也滅了,它們也都不動了。”班布詳細描述,“一切電源指示燈都熄滅了,就好像突然斷電,而且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