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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商量的語氣,可是有誰敢拒絕?!
溫柔臉色“唰”一下白了,連立定在原地的身子都輕輕晃了兩下,剛穩住,就聽沈緣笑道:“聖上向臣討人,哪有不給的道理,只是這溫姑娘並非臣家裡的廚子,您還是自個問她——”
好人哪!溫柔感動得都快熱淚盈眶了,準備等皇帝老兒一問她,就找藉口拒絕,誰想沈緣話只說了一半,緊接著又道:“不過臣想著,能得到聖上的賞識那是天大的福份,再說這天下的百姓都是聖上的子民,若能得個近身服侍的機會,那真是祖上積德,該燒高香謝告蒼天才是,誰能不願意呢?”
馬屁精!
溫柔的臉色“唰”一下又黑了,差點沒忍住就要從嘴裡憋出這句話了。沈緣已然這樣說了,她要是再拒絕,不是明擺著不識抬舉,不想近身服侍皇帝老兒嗎?
豈止是她,連在座的沈夢安和陸策的臉色都有些微的變化,沈夢安是明顯有些不高興,陸策是微蹙著眉,凝神似在思索著什麼。不過他們都錯怪沈緣了,沈緣並不是要拍那謝正瑞的馬屁,而是真心覺得女子進宮是光耀門楣的一件事,不但自個今後尊享榮華,若是能受寵,還能連帶著滿門雞犬升天,因此才說出這番話來。
謝正瑞聽著心裡舒坦,暗想這沈緣還是比那右丞相江瑜會說話行事,因此讚賞的點了點頭,才問溫柔道:“如何啊?你願不願意隨朕進宮?”
進宮不如讓她去死!
溫柔橫下一條心,跪下道:“民女蓬門陋質又愚昧無知,不配受聖上抬舉,何況民女已訂了親事,無顏再受聖上隆恩,還請聖上收回成命,饒民女死罪!”
決斷的話一出口,她心裡反倒一鬆,大不了搭上一條性命好了,死也不進宮去填充這皇帝老兒的後宮!俗話說一入候門深似海,這一入宮門更是永無重見天日之機。她生在這世上是為了自在過日子的,不是為了成天枯坐宮內,等著帝王臨幸,與百千女子爭寵,最後弄到心機毒辣,面目猙獰的地步!那樣的日子,簡直像置身文火上慢慢的煨燉,十年、二十年,挨下來慢慢的死,還不如一杯毒酒,三尺素綾來得爽快!橫豎她已穿越過了,知道這世間有靈魂存在,早死還能早超生呢!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沒想到這樣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溫柔竟會不答應!沈緣心裡也“咯噔”了一下,懊悔自己方才將話說得太滿,她現下這樣一答覆,豈不是生生掃了聖上的臉面?再見謝正瑞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目光裡帶著三分羞惱尷尬和二分意外,便連忙往他面前遞話梯,解圍道:“這可是臣疏忽了,一時興頭就沒想到溫姑娘已到了適嫁的年紀,自然已訂了親。罰酒罰酒,臣自罰一杯。”說著,他端起面前酒杯就仰頭灌下,喝得無比痛快,心裡卻愀然不樂,有些怨怪溫柔不識抬舉。
謝正瑞沒理沈緣,只望了低頭默跪的溫柔沉默了一會,才捉筷夾了一口菜送入嘴裡,慢慢咀嚼下嚥後才狀似不經意的問道:“許配的是哪戶人家啊?”
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讓溫柔不知怎麼回答才好。若是胡亂編造,那皇帝老兒派人隨便一查就能對出來,到時她犯的可就是欺君之罪,自己要掉腦袋不說,萬一他再心胸狹窄些,還有可能將溫家滿門抄斬。可若是不答,眼下這關又怎能混得過去?
這些想法都在電光火石間掠過溫柔的腦海,被逼急了,她靈機一動,想到一個人選,便垂眼答道:“那人是——”話未說完,她不知怎的忽然回憶起方才謝正瑞說話的漠然語氣,立刻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自己說已同葉昱訂了親事,那葉昱會不會遇到危險?畢竟她面對的是一個皇帝,手中擁有生殺大權。
“怎的不說下去?”謝正瑞性子再隨和也是個天子,更重要的是,他是個男人,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正處於在某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