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藉口來回答,想了想輕聲道:“我在同小環姑娘打賭呢,要是被她找見,我今兒晚上就得被罰做宵夜……”
“啊——”裁雲點頭,悄聲道:“我明白了。”
很窘的感覺啊,如此哄騙一個小丫環,看來她還真有當狼外婆的潛質。不過溫柔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涼亭上那五個人吸引住了,她從縫隙裡偷看到小環坐在溫剛邊上,香蘭和采芹兩名丫環很殷勤的在倒茶擺糕點,而正中坐的那個人,瞧上去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竹布長衫,想來就是那個叫裴景軒的琴師吧?長得還算比較清秀,當然容貌是絕對比不上陸策和沈夢安的,但他整個人從內至外透出一股溫潤的氣質,令人看著感覺心裡很平和。
這就有點意思了,難怪香蘭和采芹兩個丫環,最近都有點芳心萌動了,畢竟以她們的丫環身分,想要嫁個家貧的書生,還是有可能的。想到這裡,溫柔忍不住暗自嘆氣,那她和陸策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分明,也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塊的兩個人嘛,偏被那皇帝老兒一句話,就定了終身,也不管別人心裡願意不願意!
她在假山石後頭想著糾結的心事,那邊涼亭一就開始講琴了,一堆的指法的運用呀,曲子的意境呀,聽得裁雲這小丫環昏昏欲睡,最後還是轉過身去玩她的螞蟻了,其實別說她了,就連溫柔回過神後也聽得如墜雲霧之中,心裡更是同情小環,居然能忍受這麼多日,不過總的說起來,這個琴師的聲音還是蠻好聽的,很悅耳的聲音,像他的人一樣溫潤平和,只是聽久了,實在有點催眠的效果。
就在溫柔差點忍不住也想轉身去看裁雲玩螞蟻時,那裴景軒倒終於講完了,拿了兩本翻抄好的琴譜給小環和溫剛,讓他們試彈一下,他自己則站起身,端著杯子喝茶,眺望遠處的園景。
溫剛先起手彈,叮叮咚咚的琴音雖聽起來有些生澀,但作為初學者來說,已算難能可貴了,溫柔這幾日總瞧見他住的小樓燈光亮到幾近天明,還能聽見隱約的琴音,想來每天夜裡他都在苦練呢!那裴景軒聽他彈,也在不住點頭,不過最後還是點評了六個字道:“意境略有不足。”
輪到小環時,溫柔明顯瞧見她臉上有為難之色,但終於還是伸手彈了,琴音沒有溫剛說的那樣可怕,只是亂糟糟也聽不出什麼名堂來,小環彈著彈著,偷眼瞟見裴景軒的眉頭有些微蹙,立刻又彈錯一個音,滿面沮喪。
有意思!溫柔關注的則是溫剛的臉色,看見小環偷眼瞟裴景軒時,溫剛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然後裴景軒站到小環手後,虛扶著她的手,講解了幾個撫琴的正確手法後,溫剛的臉色簡直都有點黑了。
原來,這小子是吃醋了啊!難怪急巴巴的跑來求她,讓小環別再繼續學琴了,還找了個爛到極點的藉口!想必是不好意思表明自己對小環的好感,只好說討厭聽她的琴聲。這一點,倒有點像現代學校的男生,總是愛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一樣。
溫柔在假山石後忍不住抿著嘴笑了,其實,她總覺得小環和溫剛之間,似乎有發展曖昧感情的可能性,何況兩人的身份也相配,又是長期在一起相處過的,說是青梅竹馬,也不誇張。只是,她心裡還頗有點顧忌,畢竟小環被破了身子,這在古代人看來,是極為嚴重的事情,溫剛雖受了她一段時間的薰陶,想法較同類的孩子開朗一些,但她也沒把握猜測他要是知道了那件事後,會有怎麼的反應。
如果他很在乎小環失貞的事情,並因此而嫌棄小環,那就可以想見小環到時會受到多大的傷害了。但要是將這件事瞞著他,似乎也不太厚道,畢竟他是有知情權的,應該自己選擇接受或不接受。
這事,難辦啊!溫柔一時又躊躇嘆息起來,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才好。不過她想了一陣,又自嘲的笑了,覺得自己太過杞人憂天了。這世上的事,多半都是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