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激動慷慨陳詞,一個默不作聲低頭清理,心內不覺有些莞爾。
待到亦笙慢騰騰將自己打理乾淨,宋婉華仍在語音激動地說著,她見自己仍是插不上話,沒什麼可幫忙的,遂低下頭,手指纏繞著揹包上的流蘇消磨時間。
卻忽然想到了包裡裝著的那一封信,心情霎時便又陰霾了下來,手指也僵住,慢慢放開了那些流蘇,不再去理會,亦是不言不語。
“……薄先生,我請求您幫助我們,現在,也只有您才能幫我們了。”宋婉華將一切原委道出,焦急而又渴盼地看著薄聿錚。
亦笙本是低著頭的,聽到這一句,也抬起臉來。
她的眼睛因為剛剛哭過的緣故,清澈又溼潤,仿若藏著霧氣一般,隨了宋婉華一道去看薄聿錚。
“薄先生?”宋婉華又再催問。
薄聿錚收回眼光,淡淡開了口,他雖聽得不甚在意,卻輕易便抓住了重點,並且迅速得出結論,一針見血,“你們的行為已經越界,法國當局不會同意釋放,你若願意可以寫下三五個人的名字,我確保他們不被遣返。”
第二十六回
出了麗茲酒店的大門,宋婉華猶不敢置信,雖然薄聿錚承諾的只是三五個人,然而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後,這對於她來說,已經不啻為天大的好訊息了。
況且,在她內心深處,沒能幫上其他同伴的忙固然是難過的,但卻不至於會下狠心放逐自己與他們一道承受被遣返的命運,能讓她這樣做的,只有牟允恩。
而此刻,有了薄聿錚的允諾,允恩能平安無事,這比什麼都重要。
巨大的喜悅讓她忘記了一切,也並沒有注意到亦笙異樣的沉默和蒼白。
“兩位小姐請稍等,車子一會兒就過來。”一個穿黑色西服的中國男子送他們下來,陪在一旁說道。
“不用麻煩,我們自己走便成了。”宋婉華忙道,此刻承了人家天大的人情,她不願再在這些小事上添麻煩。
“齊秘書吩咐過要送二位回去,還請不要推辭。”那名男子卻並不理會她的客套,恰此時,車子駛來,他便幫她們拉開了車門。
由於有司機在場的緣故,宋婉華一直強壓著自己的激動,待到終於回到亦笙宿舍,關上了門,她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我真不敢相信,就像做夢一樣,少帥竟然這樣輕易就答應了我們。看來外界的傳言不一定是真的,都說薄聿錚是怎樣的深沉難測,又是多麼的冷酷無情,可是你看,他是這麼爽快,又肯體貼民情,看來軍閥裡面也是有好人的。現下可好了,有少帥應承,那是真正的一諾千金,允恩必然可以平安出來的!”
亦笙隨意的“嗯”了一聲,實在是疲累得沒有辦法去附和她的興高采烈,而宋婉華,也終於發覺了她的不對勁。
“小笙,你怎麼了,是在怪我沒等你自己跑出去了嗎?快彆氣了,婉華姐姐給你陪個不是,可是你要體諒我,允恩一天還在獄中,我的心就一天放不下,坐立不安的,又怎麼可能好好休息?不過,也幸好我去了,不然怎麼能湊巧攔住了薄聿錚的車子,又怎麼能順利救出允恩,你說是不是?”宋婉華笑著說道。
亦笙勉強笑笑,“婉華姐姐我不是怪你,事實上是我不好,把這事給忘了,要不是你攔住了車子,興許就把正事給耽誤了,那時我的罪過便大了。”
她的強顏歡笑,宋婉華如何看不出來,當即在她身邊坐下,握了她的手,問,“那你告訴我出什麼事了,肯定有什麼事發生的,快別一個人悶在心裡,說出來,興許我可以幫上忙的。”
亦笙咬了咬下唇,過了很久,才輕輕開口,“幫不了的,紀桓哥哥走了。”
“走?去哪裡?”宋婉華詫異。
亦笙的聲音依舊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