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讓普嘉為他換上皮靴:&ldo;三叔已經開始帶兵撤退,楚澤紹和扎爾貢現在對我兩面夾攻,也許在明天傍晚之前他們就可以在這宅子裡會合了。&rdo;
楚小姐低頭打量了自己的服飾,頓時慶幸自己從來不是個邋遢的人,雖然出來的匆忙,可是頭臉乾淨,身上也穿的厚實,總還可以出門見人的。
穆世穿好靴子後便站起身。在地上用力的跺了跺腳,他從澤郎初手中接過一頂黑呢禮帽扣在頭上:&ldo;走吧!&rdo;
小南卡護送楚小姐出了樓門坐上汽車,而穆世帶著普嘉也隨即跟上,其餘衛士則無聲無息的各自散去,步行到宅子後門外跳上幾輛吉普車,繞路去追穆世的汽車。
這天是個大晴天,穆世上車後從衣兜裡掏出墨鏡戴上,從車窗向外掃視一圈後,他對著前方做了個手勢。開車的小南卡從後視鏡內看到了,便會意的發動了汽車。
在穆家眾人的晨夢之中,穆世這位家主就這樣靜悄悄的逃命去了。
穆世的目的地的確是錫金,可從此地到錫金的路途遙遠崎嶇,所以他決定先繞山路到嘉措喇嘛的寺廟中稍事停留休整,然後再繼續前行。
寺廟是修建在一處偏僻山坡上的,從穆家大宅到那裡,至少也要一刻不停的行駛十五個小時以上。穆世等人早已做好了長途旅行的準備,楚小姐卻是毫無預知,加之上了山路後汽車內顛簸之極,她便覺著身體不適,腹中也一陣陣的疼痛起來。
她方才察言觀色,知道此行大概十分危險,所以不敢隨便出言訴苦,怕給穆世添亂,只默默的咬牙忍受著。勉強熬了兩三個小時後,她開始覺著下身那裡不對勁。
抬手扯住了穆世的衣袖,她遲疑的開口道:&ldo;盧比,我……&rdo;
穆世轉向她:&ldo;怎麼?&rdo;
話到嘴邊,楚小姐卻忽然覺得有些說不出口了。
她的確是穆世的妻子,肚裡懷著的也的確是穆世的孩子,可是二人之間的關係一直是親切而不親密;讓她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出那些私密言語,就算前邊的小南卡和普嘉都不在,她也羞澀的不知該如何措辭。
&ldo;我……&rdo;她為難的把嘴唇湊到穆世耳邊:&ldo;我好像……流血了。&rdo;
穆世抬手一把摘下墨鏡,睜大眼睛望向了楚小姐:&ldo;流、流血了?&rdo;
楚小姐聽他竟然都結巴起來,心裡更是又愧疚又慌張:&ldo;我……&rdo;她忍著痛苦壓低聲音道:&ldo;我已經疼了好久……可是明明還有兩個月才到日子,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rdo;
穆世安慰似的握住她的手:&ldo;邦妮,你再忍一忍;現在外面是冰天雪地,我們又不能再回家去……等到了嘉措喇嘛那裡,我們就可以為你找醫生來了。&rdo;
楚小姐曉得自己這是在陪著穆世逃亡,所以就十分懂事的點頭答應下來。她微微斜身靠在丈夫的肩膀上,一隻手縮排袖子裡緊緊攥成拳頭;為了抵禦腹中的陣痛,她幾乎將指甲掐進了手心裡去。
車內漸漸升起了濃鬱的血腥味。穆世不時的扭頭去看楚小姐的面龐。楚小姐的臉上已經失了血色,平日鮮紅的嘴唇也褪了顏色;豆大的汗珠打濕了她那長而捲曲的額發,但她咬緊牙關,硬是一聲不吭。
穆世從大衣兜裡掏出手帕為她輕輕擦拭了冷汗,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十分強烈的悲傷:&ldo;邦妮,我對不起你。&rdo;
楚小姐半睜眼睛瞥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