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黑夜之中有一人一馬遠遁在密林深處看著這一切,直到摩多成功領兵向南飛馳,自己才放心地打馬離開。
那一人一馬一路向東飛馳,去尋找自大宸西出塞上,向自己奔赴而來的唯一親人。
摩多與北境狼衛馬不停蹄奔襲至達泉上城外,時間剛交了辰時。
這遠道而來的疲憊之師,甫一入城便見到金帳方向濃煙滾滾,待一眾人奔襲到近處,只見發瘋嘶叫著的火馬在帳外奔突踩踏,眼前的叛軍只剩數百殘軍在拼死掙扎。
叛軍一夜攻寨未遂,未等到約定好的援軍前來,又剛剛經歷了火馬陣的衝擊,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都已在崩潰邊緣。北境狼衛好整以暇,以四萬虎狼之師圍攻數百殘軍,直如猛虎捕食一般,瞬息之間便結束了戰鬥。
值此大勝之時,可汗金帳內外的倖存者無不歡騰雷動高呼萬歲,祝禱他們得到天神庇佑的大汗永生永世護佑其子民福祉。
自摩多返回金帳,四萬北境狼衛自於泉上城外紮營等候封賞,金帳內外至此才仿若有了主心骨一般,開始整理和修復滿是瘡痍的大汗營帳。
最動人的莫過於義成可敦和摩可裡親王見到摩多可汗安然回帳,母子三人抱頭痛哭,涕泣不止,天家親情令觀者無不哽咽動容。
當然沒有人知道,在含淚送走在金帳經歷驚怖一夜的義成母子之後,摩多回到金帳內便秘密招來心腹侍衛問道:
“他們母子來金帳內做什麼?聽說本汗受傷難道就沒有可疑舉動?”
那侍衛十分忠心,只將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訴摩多,後者陰翳的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想來剛得知本汗遇刺受傷之時,千方百計要進賬是為了確認傷情,她定然希望我傷重不治。之後發覺拉木倫王已反,情知自己母子無法逃脫,這才演出了這慨然赴死的好戲罷——不然,為何一開始不忙著替本汗主持大局,維持金帳內的秩序,以防宮人生變呢?”
那侍衛聽他說的露骨,再看他面色不善,自己也是冷汗涔涔,只垂首站在一旁不敢答話。
心內卻是一陣嘀咕,這所謂天家情分原本竟是這樣淡薄,那一對母子心心念念想著大汗傷重不治好趁機上位,他的大汗又何嘗不是在窺探到叛亂先機之後先行出城去搬救兵,而將繼母與幼弟留在城內,死活不論。
“我有一件秘事交與你辦理,那巫醫阿瀾,想必你還記得他容貌。你暗中到北境慢慢搜尋,若見到此人,可當即處死,之後再報與我知曉——此事為絕密,你親自去做,我才放心。至於其他人問起,你自己找個由頭去搪塞,切記低調行事,不要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