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一聲大喝,「李宣,還不把人放下。」劍鋒擦面而過,釘在樹幹上,慕容天飄然而退。
那人依言鬆手,往面上一抹,取下人皮面具,露出促狹笑臉,俊美非常,可不就是同欽王李宣。
見了那張臉,慕容天也不知自己該喜還是該悲。靜立了片刻,飛身拔劍,反手將那繩索挑斷,張臂接住掉下來的眉兒。李宣見狀,挑了挑眉。
解開那兩個穴道,把眉兒放到方磊手中,慕容天再也不看李宣,轉身朝著來路去了。
方磊兩人圍著眉兒連聲呼喚,焦急萬分。李宣瞧了他們一眼,取下袖箭,扔到三人身旁,隨著慕容天的方向,追了過去。
慕容天慢慢悠著韁繩,隔了片刻,再回頭,身後五丈遠處,一人一騎也不緊不慢跟著,卻不知道他從哪裡牽了匹馬來,動作也真是快。
慕容天轉回頭,看那陽光照在自己手上。這雙手骨節粗大,因長年握劍,虎口處磨出了厚厚的繭子,此刻把著韁繩籠頭,手背青筋微微隆起,一看便是男子的手,不圓潤,不纖細,雖然保養得不差,修剪整齊,但卻沒想象中那種蠱惑人心的魅力……,那李宣此刻卻是何意,慕容天只覺煩亂,初見時那點兒似是欣喜的東西被他刻意給忽略了。
他那大喝之後便沒再跟他說過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突然,他甩了個響鞭,雙腿一夾馬腹。那馬一驚,奔跑了起來,一起一伏間,風和陽光都從他的肩頭飛過去,他稍覺輕鬆了一些,似乎有些東西被風吹散了。隔了一會,耳旁傳來得得馬蹄聲,他餘光一瞥,果然那人也策馬跟了來。
猛的一拉韁繩,騎下駿馬一聲長嘶,提蹄人立,卻正擋住李宣去路。李宣大驚,急勒籠頭,那馬吃痛,怒嘶連聲,轉了半個身子。
慕容天靜靜看著李宣,兩人兩騎呈『丁』字站立。
你跟來做什麼?
「我有事想問你。」慕容天終於開口。
「你說。」李宣似乎絲毫沒覺得慕容天的口氣並不恭順。
「你上次說有人要害章天奇的事情,可有後續?」
「對方還沒動手……,」李宣想了想,「可能在等某個契機。」
「什麼契機?」
李宣搖頭,「……待查。」
慕容天沉吟片刻,撥轉馬頭,李宣看著他背影,突然道:「我和你一起去。」他的話語中沒有詢問,只有肯定。
「……是命令?」
「不,是請求。」
「那你該恭敬些。」
慕容天輕縱韁繩,馬兒緩步跑了起來。李宣聞言輕笑,甩鞭跟了上去。
到了晌午,兩人在官道邊一個露天小灘上坐下,要了兩個小菜,一碟蘿蔔條。
這種地方能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是一盤青椒炒肉,一盤時令小菜,李宣皺眉看著那磕了邊的藍花粗瓷碗,和那雙看來也不知道多少人吃過的舊竹筷,怎麼也下不了口。
慕容天邊吃邊瞥了他一眼,李宣轉轉眼珠,笑道,「慕容兄,我請你到前邊鎮上最大的館子去吃可好,聽說這一帶的東江血鴨不錯,總比這好些。」說著用筷子點了點那盤炒肉,翻了翻,連油水都沒幾滴。
慕容天不以為然,「留著那時間趕路吧。」
李宣一聽可苦了臉,眼見慕容天態度堅決,只得叫人拿了盆沸水來,把碗和筷子反覆燙了又燙。
旁邊也有趕路的人,看了李宣這做派,都有些好笑,見他眉目間貴氣逼人,都猜是那家王族公孫到了,卻到這路邊攤來吃,頗是奇怪,於是議論紛紛。
李宣也不理,飯只挑中間那一團吃,菜也挑頂上的,但凡和那瓷面捱過的米粒菜葉,就碰也不碰了。可那一小團飯他也吃不飽,便把剩下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