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將它拋在地上,從一旁的馬臀之後,又抽出了一把長弓,他大笑著道:“鹿已經跑了,郭三公子去追吧。”
郭澄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著裴徽,而裴徽含著笑,笑容恬淡,彷彿是一副審視的眼神。郭澄心道,不愧是裴徽,這樣被人羞辱也沒有當場失態。他冷淡地一笑道:“這場上若是換了別人,還不配做我的對手,你來吧。”說著,他已經隨手給了那馬兒一鞭,飛快地向前奔去。
裴獻裴白剛才都被郭導攔住,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突圍,此刻又見到裴徽繼續向前追去,裴白狠狠地瞪了郭導一眼,調轉馬頭,飛奔著向前追去了。裴獻卻看了郭導一眼,似笑非笑地勒住馬韁繩道:“師弟,好久不見了。”郭導遙遙地看著自己兄長離去的方向,也不回頭去瞧裴獻,聲音裡淡淡的沒有感情:“師兄,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你,病都好了吧。”
裴獻一直都有眼疾,這事情也是人盡皆知的,但郭導知道則是因為他們是同門師兄弟,都師從一位名師的教導。
裴獻淡淡一笑道:“總算還活著,怕是要讓師弟你失望了。”
郭導笑容如常,卻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事實上他和裴獻非但不是仇人,在他們小時候一起學藝的時候,還是很親密的朋友。那時候裴獻身體不好,並不是學武的材料,所以總是被其他的師兄弟欺負,而郭導則是個性頑劣,不聽教誨。兩個人竟然玩到了一起去,成為了十分要好的朋友。有一天晚上,郭導又犯了錯,被師父連夜趕下了山,他一個人在山間迷了路,縮在石頭洞裡,餓得快要死的時候,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郭家的父母了。可是等他醒來的時候,卻瞧見了裴獻的臉,不由大為吃驚。裴獻竟然追著他一路從山上下來,找到郭導的時候,郭導只剩下半條命,整個人乾渴的已經快要死了。
裴獻扶著他從山上下來,可是卻碰到了狼群。裴獻當時不過十歲,武功微弱,身體也不好,被一隻狼咬了一口,差點死於非命,本來他讓郭導放下他獨自逃生,可是郭導卻揹著他,一路從山上走了下來。直到山上的師父後悔了,又派了師兄弟將他們找了回來,他們兩人才勉強活了下來。從那時候,郭導便將裴獻當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因為裴獻身體不好,個性又冷淡,所以在師兄弟之間向來很受冷遇,於是郭導便將自己的匕首送給他,並且告訴所有的人,如果誰敢欺負他,就是自己的敵人。為了袒護裴獻,他和那些師兄弟們打了無數場架,好幾次都是重傷。正因為如此,這兩個少年結下了非常深厚的友情。
可是,當他們下了山才突然明白,原來裴家和郭家有那麼深刻的淵源,卻不是朋友,而是死敵。從那一天開始,兩個人就像是不約而同的,裝作對彼此都不認識。對於郭導來說,他並沒有忘記裴獻那一次的捨身相救,而對於裴獻來說他也不可能忘記那些年郭導對他的維護。但那又如何呢,朋友歸朋友,死敵就是死敵,這是兩個家族間的仇恨。所以,他們只能是敵人,而不可能是兄弟,更不可能是朋友。
這一點,在裴獻再一次見到郭導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裴獻冷淡地道:“我二哥是一定要殺了你妹妹的。”
郭導卻突然沉默了起來,良久,他的唇邊露出一絲笑容,他慢慢地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
裴獻目光冰冷地看了郭導一眼道:“若是連我也要殺她呢。”郭導的笑容十分平靜,他望了裴獻一眼道:“那我就只能連你一塊兒殺了。”裴獻只是微笑,從下山開始他就知道他們彼此之間的情誼早晚會有這一天的,裴獻冷笑一聲,策馬揚鞭道:“那就各憑本事吧。”
郭導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良久沒有動作,直到郭敦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地道:“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追!”
郭導微微一笑,遙遙地看了一眼李未